“今臣等行于新丰闾里之间,问其父老乡党,目睹百姓贫困潦倒,*邪之风滋生之状,痛心疾首,以奏陛下: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而其耕者不足五十亩……”
“岁所得不过百石之粟,除三十之税四石,余九十六,食,人月石半,五人终岁九十石,余六石,石六为钱六百,不足口赋算钱之税,又及刍稾乡党奉养之钱,更赋、徭役催征之税,民尝不得不假贷于商……于是老不得暖,幼不得养,稍遇水旱之灾,民唯嚎啕痛哭,卖儿典妻于豪强之间……新丰户口十五岁未得增长,夫编户之民,逃亡于豪强之家,匿于商贾之户,亡为赘婿、游侠者以千计……”
“汉祖制,以夫狭五口而治百田以立社稷,而臣等与新丰之间,所见农夫,得百田之耕者,已不足十之数……”
“乡党之中,豪强以力陵弱,又与胥吏勾结乱法,百姓诚以若负卵之危!”
“臣等所查,新丰各乡,豪强士族商贾,不及人众十二,其所占田地、财货,却已过八成,然其赋税之役,不过两成而已……而余者尽数摊薄于小民之家……如此,富者愈富,贫者逾贫,终至富者阡陌连野,而贫者无立锥之地……”
可惜,太子却是听不进去。
满心都以为,谷梁皆君子,上下皆国士。
即使他让江充等人去敲打,去揭穿这些人真面目,太子却始终冥顽不灵。
好在,最近似乎太子有所转变。
“真是朕福星啊……”天子想着那个神君指引而来年轻人,就满是笑容。
成次对谷梁学派沉重打击。
让太子家令郑全等z.sha。
这让这位天子更加满意。
谷梁学派腐儒们所作所为,他当然是看在眼里。
当初,大将军还在时候,他就多次跟大将军提过——太子只亲谷梁而远其余,恐非社稷之福,愿卿多劝……
帛书最后,附录十户百姓调查报告,皆是以文字记录问答。
合上帛书,天子手都已经浮起青筋。
对于神君指引,更是充满感恩:“朕明岁当再往寿宫,与神君相会!”
这样想着,他眼睛就开始在帛书上认真看起来。
“孙臣进、臣侍中受命领新丰事毅,昧死以奏陛下:书云:夙兴夜寐,诗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边读,边轻声念着。
随着阅读,他脸色也渐渐严肃起来。
“昔在太宗孝文皇帝,晁错上书曰:民贫则*邪生,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又曰: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于二人……”
可惜,大将军性格太温厚。
对于太子也太过于娇惯,不忍斥责,而且,当年大将军在世之日,谷梁诸生也很守规矩,这让他没有借口。
想着这些事情,他就叹息声。
先帝当年临终之时,曾经告诫他:人不患其不知,患其为诈也;不患其不勇,患其为,bao也;不患其不冨,患其亡猒也。
这个告诫,他也曾送给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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