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闻言,身体颤。
汉家是禁止民众私自械斗。
但百姓为争水、争夺佃户,抢夺田埂,却是经常械斗。
常家与杨家同在新丰乡,而且,两者势力相距不远,自然矛盾和龌龊也多。
两家每年几乎都要械斗次。
更可怕是,子孙后代,都可能落入世代为农境地。
唯有得到这位过去同窗接纳,他才能有那丝丝可能,重得家族重视。
张越却是看着常文,笑而不语。
他当然需要人才,也需要大量豪杰来投,这样才能建成个有战斗力队伍。
但,对于家臣这等心腹,必须慎之又慎。
理由也很合理——不敢与乱法之人学文。
那黄氏长子黄冉,企图谋夺自己师弟产业和文章……
做出这样事情黄家,还有什资格教书育人?
常文低着头,轻声道:“学生能得侍中如此厚遇,真是感恩不尽,愿为侍中门下牛马走!”
说着就跪下来,匍匐到张越面前,以期能够得到接纳。
然而,他现在却已经是整个天下都瞩目大人物!
官拜侍中,以领新丰令,受命以佐长孙!
任何个头衔丢出来,都足可让人膜拜!
据说,在骊山黄家,‘老师’现在都快被气疯。
哪位黄老名宿,如今每日都在捶胸顿足之中渡过。
家拒绝,没有办法只能选择黄老学派小地主子弟,便是各大家族庶子、余子。
士大夫们精明很。
多方押宝,四处下注、投资,是他们与生俱来天赋。
如今,黄老虽衰,但终究儒家兴起不过三十余年,万有天,黄老复兴呢?
所以,拿些庶子和不重要家庭成员去学黄老,算是分散风险。
但这些事情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
不能轻易接纳。
没有投名状,光拿着个同窗名头就想他接纳?
哪有这好事情?
张越笑笑,顾左右而言他,问道:“听说,常兄家族在地方上与同乡杨家有所龌龊,曾经举家械斗?”
“不知道此事是否属实啊?”
这也是常文在听说张越来此后,思考很久做出决定。
他知道,自己家族根本就不重视自己。
早就打算让他别户自立。
而若旦如此,他除能分得百十亩土地外,恐怕无所有。
从此,只能自力更生。
黄家更是已经成为整个关中笑话!
甚至有人将黄氏逐张侍中与昔年庞涓放孙膑故事相提并论。
许多人都嘲笑黄家有眼不识金玉。
无数黄氏门徒纷纷与之划清界限。
譬如常文自己,便已经在家族安排下,与黄家刀两断。
类似于后世风投。
属于亏就亏,但万能赚到,就发达赌博。
自然,常文就属于类似风投。
张越微笑着迎上前去,扶起他,道:“常兄何必在面前也如此拘谨?”
常文却是诺诺看着自己眼前这个昔日小师弟,众多同窗之中最不起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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