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看着刘据，有些不忍直视
摇
摇头。
莫名，张越忽然
谁不来，谁就是坐实小人，赞同‘机变械饰’佞臣。
将要被口诛笔伐，会被群起而功之。
就像当年，那些公羊学子还在博望苑时，只要有
人说‘天子征伐四夷，乃是行春秋大义’，那
第二天他就会被无数人围攻。
甚至有人还会大声疾呼‘匈奴人命也是命！’。
但，儿子与张侍中，却也是副不肯退让样子。
结果，他身边所有人都反对。
他老师瑕丘江公，甚至跪在他脚下，苦苦哀求，泪流满面上奏：“秦以刀笔吏而任官吏，吏皆争相亟疾苛察相高，然其敝徒文具耳，无恻隐之实。以故不闻其过，陵迟而至于二世，天下土崩。今家上若用此刀笔吏，则今后诸吏皆随风靡靡，君子道德之士则不得进……”
最后，刘据没有办法，只能放弃提拔那个官吏行为。
自那以后，清谈道德之风，更加浓烈。
谁要敢说，不用道德，就要治世，那必定是要被群起而围攻。
释放大量囚犯——不经甄别释放。
于是，天下称颂，人人都说储君贤德。
刘据自己更是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哪怕事后天子归京，大为斥责，他也死不悔改。
久而久之，这博望苑内外，东宫上下，尽是道德之言。
刘据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郑全，又看看自己儿子。
他深深叹口气。
其实他听到这里，基本上心里对于对错也有判断。
毋庸置疑，这个事情是郑全做错。
郁夷百姓遭灾，应该马上救援！
尤其是那位张侍中，若是怒之下，上书天子，这事情就坏。
“唉……”没办法，刘据只能是叹口气，道：“郑家令先请起吧……”
又对刘进和张越道：“进儿、张侍中恐怕是误会郑家令吧……”
误会？
wtf？
就连他这个储君，也不敢轻易触碰。
因为这是忌讳。
头天说，用不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就会有无数人哭着喊着，跪在他面前，以头触地，誓死劝谏。
所以，刘据很清楚。
他若现在就放任郑全离开，到晚上，整个博望苑宾客、文人和臣子都会来劝谏，甚至是死谏。
谁若是不附和，谁就是小人，就是妄图以酷吏、,bao政来施虐天下法家酷吏。
以至于，就连他这个储君，也受到影响。
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对，却也只能附和、屈从。
刘据记忆里，就有次，他曾在雍县视察，遇到个官吏，做事认真、勤勉，对于地方事务熟练于心。
刘据非常喜欢那人，欲要提拔他当雍县县尉。
只是……这样话，他说不出口。
因为……
从元封元年开始，这博望苑，这东宫内外，就是文人天下。
君子们谈论道德，主张以德育民。
他作为储君，也无比赞同，多次发声，甚至在监国期间，尝试按照幕僚和宾客、文人们主张来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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