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袁常,也悄咪咪竖起耳朵。
刘进则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悄悄握紧拳头。
战争与桑弘羊,是他老师们在他耳边说最多两个事情。
甚至,老师们议论桑弘羊,唾弃和诅咒他次数,比起战争还要多很多。
在他老师们嘴中,桑弘羊,这个国家主爵都尉,盐铁事务负责人,简直就是坏脚底流脓,口舌生疮,甚至从小就表现出邪恶特质佞臣。
来欢迎,走不送。
爱谁谁!
刘进却是琢磨半天,最终,抬起头对张越道:“吾这次正好带两个颇晓礼仪家臣,张兄若是不嫌弃,吾可命他们为张兄讲解宫廷礼仪和面圣细节……”
张越当然也不拒绝,拱手道:“有劳王兄……”
刘进思索片刻后,忽然开口,问道:“此番来见张兄,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
他经常化妆成平阳侯、盖候,在关中到处乱逛。
有时候兴致来,带着随从卫兵,在野外露宿好几日。
出奇是,这个在朝堂上杀伐果决,动不动就要杀大臣全家天子,在微行之时,对于那些冒犯甚至得罪他百姓,异常宽宏大量。
关中大地有关这位天子以及他父亲孝景皇帝微服出巡故事,多不可计数。
甚至就连张越回溯史记与汉书之中,也不乏有着确认这位天子微服确凿证据。
若是其他朝代,张越是不敢这去猜。
但是西汉,却不样。
老刘家历代天子,都是些活泼好动人。
当今天子,更是其中佼佼者。
自建元元年登基以来,凡四十六年,他游遍几乎大半个中国。
他操纵盐铁,盘剥百姓,不顾国家体统,列市贾肆,与民争利。
真正是可恶至极!
他眼睛,看着张越都有些发抖样子。
似乎是既希望张越能够点头,但又期盼着张越拒绝。
张越看着他神情,心里面也有些狐疑,但拿不准,所以道:“王兄请说……”
刘进却是仿佛泄掉全身力气样,长叹口气,然后拱手问道:“吾常闻左右贤才及诸生,皆曰:国朝之事,在于外有征战,内有佞臣,如与匈奴和亲,烹桑弘羊,则天下事毕……张兄上次言及匈奴之事,令在下茅塞顿开……只是这桑弘羊,张兄怎看?”
他这个问题出口,他身后几个随从立刻就瞪大眼睛。
但,猜归猜,张越终究不敢去确认。
杨修有什好学?
司马懿才是正道!
所以,哪怕猜到对方可能背景,张越也强行催眠自己,假装什都不知道。
他对这位王公子态度,也很明确——不主动攀附,不刻意接近,更不会对他特殊对待。
去泰山封禅,到长城边塞勒兵,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南至江都,以观长江之险。
甚至亲临黄河决口处,指挥军队堵塞决口。
这还是他公开巡游史。
那些私底下悄悄微服出行次数,不知道有多少次!
尤其是年轻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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