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大人命来此,与此人为友……原先,以为这不过是祖先时心喜,时所动,如今看来,此人或许可为良友!”年轻人在心里想着。
他家历代都需要个良友来辅佐、规劝、告诫。尤其是在青少年时期,根基维稳之时,尤其需要这样人来出谋划策,并及时劝阻,做出有效建议。
如他祖父,在成长过程之中,便有数位良师益友引路,终成大业。
作为个立誓如祖父般,开拓个大时代年轻人,他自然也想效仿祖父当年之事,结交良师益友,为将来储备人才。
遇到旁人求书,还扭扭捏捏,吝啬不予,美其名曰:经不可轻授,书不能轻予。
说白,不就是想垄断经书,挟书自重吗?
再想到此子,在太学门口所写下那春秋二十八义。
吕温就更加惭愧。
个黄老士子,不仅仅能总结和归纳并且引申出公羊学派大能与巨头都不能理会和查知微言大义。
“公子所言极是……”吕温欠身道。
但脸上神色却稍有尴尬。
天下人皆知寒门求学之苦,他也知道。
但能将藏书公开免费给与天下寒门之士自由抄录人,迄今只得这张子重。
更让他心里惭愧是——这张子重书,恐怕都是太学‘输给’他。
之功……”
哪怕是他这样士族,当年为求阅雒阳杨氏家藏《邹氏春秋》原本,也是花半年功夫,才感动杨家人,许他抄录份。
“他们为何不去买?”年轻人不理解。
“公子……自古无卖书之人……”吕温尴尬地说道:“况且,便是有人卖,寻常人也买不起……”
“当初,孝惠皇帝废黜狭书律,以重金求购民间藏书,尚且不得……”
如今更是以身作则,名夫子之大道,授书天下。
到底谁才是儒生?
谁才是夫子传人?
吕温羞愧脸都红。
年轻人无所察,他心思也完全不在这里。
这就太尴尬!
夫子当年立学,有教无类。
门下七十二贤中,不止有士族,也有寒门,更有农夫、商贾。
真正来者不拒,有教无类。
但作为夫子传人他和其他儒生,却是敝扫自珍。
“及至太宗孝文皇帝,广施仁政,泽被苍生,方有宿老献书于朝廷……”
“彼时,卷《论语》,朝廷赏金五百……”
“如今虽然没有这夸张,但是,寻常人若求书……便是般书简,恐怕也需数金方能购得,若是奇书、兵书、数书,即便百金、千金,亦不能观……”
想当年,他吕温初入太学,闻奉车都尉霍光藏有《六韬》《孙膑兵法》,欲求观,托无数关系,方才得霍光之许,入其藏书阁阅读半日,还不许抄录……
“这说来,这张氏真乃贤良之士……”年轻人赞道,他想想,又道:“不愧乃吾祖父大人所看重之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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