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斜倚在铺虎皮车厢内闭目养神,夏日苦闷,角落里摆冰壶,散点暑气。
戚禾摸到冰壶旁边放置团扇,将壶盖打开,对着冰块扇风,运起内力让冰气更快在车厢内散开。
凉风阵阵,林织眉眼舒展些。
这具身体格外畏热,先前他直在寨子里穿着苗疆短衣倒也还好,这两年才觉得难熬,哪怕衣物再轻薄也得叠穿几层。
内力能御寒却难以抗热,好在戚禾夏天是个小冰块,不止手脚是凉,身上也都是凉,让林织夜里睡觉不至于太闷热。
白无求有预感,这江湖或许在不久之后,说不定就要有腥风血雨,只是他已离开江湖许久,也不愿再涉足其中,也只能厚颜在此刻给人留个印象,说不定日后能派上用场。
戚禾颔首,转身欲走。
白无求忽然想到什,赶紧伸手:“唉唉唉等等,蛊,你师父给下蛊啊,赶紧帮弄出来!”
戚禾微微偏头笑道:“先生,师父已经将蛊取出来。”
“啊?什时候,怎点感觉都没有,你们俩没骗吧?”白无求丢出连串问题,看着戚禾消失不见身影,小声嘟囔,“跑真快。”
戚禾练功这座山叫做无界山,并不是它宽阔没有边界,而是它最为险峻那做山峰,似乎高耸不见顶,终年被云层笼罩,仿佛不断延展,抵达天边。
然而就算是再巍峨山,也有顶点。
哪怕是盛夏,破晓之时山风也带着凉意,吹动小少年眼眸上白绸。
清瘦身影如同鬼魅,轻易地踏过崖壁上凸起朝上跃动,再向上垂直度山崖光滑无落脚点,小少年却没有跌落,凭空轻踏仿佛踩在台阶之上,继续向上。
宽阔山顶,白发白须白无求浑身充斥着酒气,眯眼看着朝霞。
“和白无求说好?”
“嗯,白先生说要是日后们遇上他徒弟,能看在他面子上从轻处置。
他捞起旁边酒坛,有些得意地翘翘胡子:“不愧是教人。”
戚禾运起轻功朝着山外而去,路到林子外头。
他听到三道呼吸声,道是马,道来自马车外,应当是车夫。
从车夫呼吸频率来看,定是个练家子。
帘子被车夫掀开,戚禾上马车,嗅闻到师父身上独有香味。
霞光为缓步前来小少年镀上光辉,引来白无求轻叹。
“要是徒弟看见他学七年都没学会梯云纵,竟然被你个小孩学去,估计能气十天不喝酒。”
“先生,来辞行,”戚禾将手里烈酒放在地上,提醒道,“酒醉伤身,您还是注意点好。”
“走吧走吧,老头子待在这儿年多,骨头都要散架,”白无求没有第时间去拿酒,神色有些复杂地说,“日后你们师徒要是碰见那小徒弟……他要是偷到你们头上,你们看在面子上,多担待些,只要别把他手脚废,其他都行。”
年半啊,白无求在心里呢喃,还是个盲眼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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