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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离宫,陈长生觉得腰有些酸。先前在神道上数百名教士向依次他行礼,他虽然只是微微欠身回礼,还是有些辛苦。
从万众瞩目回到人独处,他竟有些不适应,转身望向夜色里离宫,看着那些沉默无言石柱,他也自沉默无言,他在这座宫殿里享受无尽风光,但不知为何,他隐隐不安,甚至有些畏惧。
他早就已经猜到自己师父不是普通人,却没有想到竟是这样不普通,而且过去这年他心神尽在修行与大朝试上,根本没有空闲去想,结果今夜所有真相在离宫里朝展开,震撼他身体无比寒冷。
就像教宗大人和梅里砂在他走后那番对话,他在离宫里确实有很多话没有说,很多问题没有问,比如他没有提到自己还有位师兄,如果说国教正统需要个继承者,师兄才应该是继承者,他也没有提到自己身体特殊情况。教宗大人双眼深若沧海,仿佛什都可以看透,或者知道他所有事情,比如西宁镇旧庙里有两个少年道士,比如他在天书陵观碑参悟到那些知识,比如他身体里经脉都是断裂,但他没有说。
梅里砂走回殿内,对教宗大人说道:“你们聊些什?”
教宗大人想想,说道:“什都聊,但……好像又什都没有聊到。”
说完这句话,他摇摇头,说道:“那孩子问些事情,都是与他自己无关事情,本以为会听到问题个都没有听到,他没有问国教,没有问星辰,没有问天书碑,也没有问所谓心意。”
整个大陆,解读天书碑方面最权威,便是这位身着麻袍老者,即便是南方教派圣女也不能逾越他,陈长生在天书陵观碑有所悟,亦有很多疑问,但今日在离宫里却字未提。
“还是缺少信任。”梅里砂缓声说道。
教宗大人和梅里砂都说西宁镇不会有事,但这怎可能?圣后娘娘定会派人追杀师父和余人师兄,不知道师父和师兄能不能成功地逃走,而且十余年前,国教学院就是被教宗大人和圣后娘娘覆灭,教宗大人亲自出手,为什现在却对自己照拂有加,就是那些理由?就因为年岁渐长,开始怀旧?这样理由真很难让人相信,他没有办法完全信任教宗大人,虽然教宗大人看上去是那样慈爱,那样值得信任。
像绕口令样词语在他脑海里不停来回,信任还是不信任,为什以及为什,让他神情变得有些惘然,恍惚间想着,如果教宗大人说话都是真,那从今夜开始,
“那孩子虽然话不多,但并不愚笨,忽然遇着这大事情,哪里便能全盘信。”
教宗大人不以为意,微笑说道:“以后他自然会清楚,们做切都是为他好。”
听到这句话,梅里砂沉默会儿,说道:“以前很忧虑他成熟太慢,现在看来,他成长比所有人想象都要快,是不是应该控制下?”
教宗大人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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