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洒落在石坪上,渠里清水轻轻摇晃,画面很是美丽。
荀梅踏过那些浅渠,踩出水花,打湿衣裳,却浑然不顾,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他来到神道前,抬头望向天书陵顶,神情微惘。
三十七年,无数日夜,他只想去到那里,只可惜却始终去不得。
虽然这条神道直通天书陵顶,他却没有办法走上去。
星光很明亮,用来写字或者有些困难,但用来观碑还可以,而且天书陵里隐约有灯光,想来有很多观碑人也在挑灯夜观。
“他不是去观碑。”
折袖脸上神情忽然发生些变化,看着渐要消失在夜林里荀梅,说道:“去观碑那条路在陵北,他在往南面去。”
唐三十六怔怔,说道:“难道是气糊涂,竟走错路?”
陈长生有些后悔,道:“前辈身在陵中,或者有些不清,但情况不同,们觉得正确道理,对他来说不见得有道理。而且们毕竟是晚辈,先前说那些话是不是太过分些?”
有贫穷苦寒,最重要是,天书陵外有生死。”
荀梅微微张嘴,很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看着这幕画面,陈长生心里多出很多感慨,明明折袖只是个少年,实力境界更是比荀梅差太远,此时却像老师教育小孩子样对荀梅说话——在雪原上艰难长大狼崽子比起在天书陵里三十七年修道者,对这个世界认知更真实,也更准确。
“但……这是三十七年啊……”
荀梅转身望向夜色里天书陵,神情有些惘然,自言自语道:“那上面还有很多座石碑看不懂,不知道怎读,真很想知道。如果能登上陵顶,读懂那些碑,掌握天道真义,便肯定能够胜过王破,要这样离开,如何能够甘心呢?”
因为那人身盔甲,静坐在神道前凉亭里。
……
……
“错就是错,浪费生命就是浪费生命,和前辈后辈没关系。”折袖面无表情说道。
“嗯……想跟着去看看,希望不要出什事。”
陈长生向篱笆外走去,唐三十六也跟上去,折袖看着倒在地上篱笆发会儿呆,也离开草屋。
这间草屋在天书陵西南方,过林子向南走不远,便能听到陵南那数十道瀑布发出轰鸣响声。
夜色里,隐约可以看到荀梅身影,三名少年跟着行走,穿过如春雨般水沫,便来到那片满是浅渠石坪前。
说完这句话,他苦笑着摇摇头,向庭院外走去。
星光洒落在庭院里,也落在他发上,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陈长生总觉得看到几络白发,时间,夜风仿佛又凉几分。
“他要去哪里?”
看着荀梅有些萧索背影,略显踉跄脚步,陈长生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精神受太大刺激。
唐三十六有些怜悯说道:“应该是去天书陵看碑……三十七年来,也许每个夜晚他都是这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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