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大人没有说话。
大周两百余年来、以至整个世界两百余年来平静与强大,主要归功于五圣人之间信任与友谊,其中最关键自然是圣后娘娘与教宗大人之间友谊。自很多年前先帝不视政事,圣后代批奏折、代理国事,直至垂帘听政,不知引来多少愤怒反对与攻击,那些圣后反对者之所以始终无法成功,最重要原因便在于,每当斗争激烈时刻,教宗大人总会还着他国教,坚定地站到圣后娘娘身旁。
十余年前,先帝病重,国教里很多大人物以及陈氏皇族,为避免大周真地被个女人所统治,极其决然、也可以说有些仓促地发动叛变,国教学院就是在那天被血洗,院长被教宗大人亲手打死。
所有人都认为,国教学院覆灭,是教宗大人与圣后娘娘之间友谊见证以及力量展现,那些在国教内部胆敢反对教宗、那些旧皇族里胆敢造反,都在国教学院里死,死干干净净。
那,为什教宗大人现在改变态度?
无数鲜花从空中落到车里,陈长生收回视线,摘掉衣襟上花瓣,向四周人群点头示意,感谢他们慷慨与热情。
皇宫深处某片废园里,亦有花落下,那些耐寒倒春梅被风轻拂,落下粉色细小花蕊,在潭畔地面浅浅铺层,看着很是美丽。
教宗大人和圣后娘娘站在这片碎梅间,看着面前黑龙潭。
“前天他在学宫里参加大朝试,应该是进前十六吧?当时说就到这里……结果没有想到,这孩子居然没有停下脚步。”
圣后娘娘看着潭畔那些花树,静静感知着桐宫历史味道,缓声说着话。她不想让陈长生拿大朝试首榜首名,有无数种方法,比如其时在对战现场莫雨按道理应该做些什,但最终她什都没有做。
“陈长生……是师侄。”教宗看着圣后平静说道。
废园里更加寂静,黑龙潭寒意扑面,粉梅如雪屑般。
圣后娘娘沉默很长时间,说道:“计道人?”
教宗大
她望向教宗微微挑眉说道:“现在想来,青藤宴那夜,莫雨把那孩子带到这里,意图用桐宫囚他,也应该是你意思?”
教宗平静说道:“在莫雨那孩子看来,与娘娘你无甚差别,她敬便如敬娘娘样,事后即便察觉些不妥,也无法说。”
“梅里砂已经安静两百多年,从去年陈长生入京开始,忽然如变个人般,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对。”
圣后娘娘负着双手走到潭畔,看着潭水里倒映宫檐碧空流云,淡然说道:“当然知道陈长生和国教学院是某些老人不甘心具体呈现,对此有所安排,只是未曾太过在意,便如某夜对莫雨说过那样,胸怀可以容纳整个天下,又如何容不下区区座国教学院和个少年?”
说到此处,她转过身来,静静看着教宗眼睛,说道:“但你却忽然表态,而且是连续两次表态,这就不得不让有所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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