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屋顶,他睁着眼睛,沉默不语,直至五息时间过去,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后,他才缓缓侧身,左手撑着床沿,慢慢地坐起身来。
在床边,他又坐五息时间,待心跳渐渐恢复正常,起身走到镜前。
他望着镜中那个浑身是血少年,沉默很长时间。
自己还活着,这种感觉真好。
在
青藤宴那夜把陈长生困在桐宫,是她按照某位大人物要求做事情,至于陈长生为什能够脱困,是不是真进入寒潭底,遇见那位禁忌,莫雨并不知道,也不敢去知道,因为无论如何,那都是她原因。
娘娘没有说对她安排满意或者说不满意,但既然提起,便是警告。
大周朝野都知道,莫雨是世间权势第二女人,拥有难以想象荣华富贵和薰天权势,她偶尔兴起在眉间点抹红妆,便能让已经沉寂数百年风潮重新兴起,但她自己非常清楚,这切都来自于娘娘赐予或者说同意。
旦娘娘开始怀疑她,她将会失去所有,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今天风雪真特别寒冷,她扶着娘娘手指节有些发白,嘴唇也很苍白,没有丝血色。
绵密风雪悄无声息地落着,废井四周片安静,北新桥树落尽叶子,树干上承着雪,就像是拿着枪哨兵。圣后负着双手,望向远处国教学院方向,沉默片刻后说道:“大朝试马上就要开始,有什想法?”
“教宗大人依您意思把落落殿下接进学宫,但再没有别表态。”
莫雨看着娘娘侧脸,轻声说道:“其实依看来,最简单方法就是直接把陈长生杀,哪里还会有这多麻烦。”
国教学院引起风波,在圣后娘娘表态后,很快便没有人再提起,但莫雨认为娘娘不是想借此事表示自己宽容与气度,而是想等着隐藏在国教学院后面那些人全部站出来——娘娘对世间所有事都然于胸,此时来问她,想必只是想看看她态度,那她态度定要足够坚决。
出乎她意料,圣后对她坚定甚至有些冷酷态度没有流露出任何欣赏神情,反而唇角微翘,露出抹有些嘲弄意味笑容,说道:“如此行事何其无趣?再说把他杀,你如何安睡?要知道枕头和被褥上味道终究是会散。”
……
……
陈长生在国教学院床上醒过来。
他脸色苍白无比,嘴唇也很苍白,看不到点血色。
但他身上到处都是血,肩与胸还有手指甲里,都是凝固血,与雪白被褥对比显得格外刺眼恐怖。
莫雨闻言慌乱,心想该如何解释此事?
圣后没有给她解释机会,转身望向她,似笑非笑说道:“青藤宴那夜,是你把他关进桐宫?”
莫雨忽然觉得今天雪冷有些透骨,哪里敢有半分犹豫,应道:“是。”
圣后没有再看那口废井,说道:“那是个好地方。”
莫雨再也不敢说话,恭敬而谦卑地低着头,扶着她手,向皇宫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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