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
眨眼，便完全清醒过来，平静如常，不笑不冷不媚，只是平静。
很短
时间，她从天真小孩子变成冷漠大人物再变成普通女子，很是顺畅无碍。看着这幕画面，陈长生有些感慨，心想戴着这
多张脸谱生活，到最后，还能记得真实自己是什样子吗？
“什时辰？”莫雨问道。
陈长生告诉她。
莫雨望向窗外，看着被秋雨打湿微黄树叶，听着淅淅沥沥雨声，说道：“秋雨敲窗，果然好眠。”
下
刻，陈长生紧张消减些，因为他看到那片如瀑布般散着黑发——不是因为那是名女子——如果是刺客，不会这般轻易露出行藏，更不会在别人床上睡觉。
有残雨落在窗户上，发出极轻微啪啪声响，那人转个身，没有醒来，隐隐可见她耳里塞着最柔滑苏绸，眉眼如平常那般娇艳，但不知道是不是熟睡闭着眼睛缘故，没有种居高临下气势和冷漠感觉。
看着那张美丽脸，陈长生很是震惊，他怎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是莫雨。作为大周朝圣后娘娘最信任人，她应该非常忙碌，怎会出现在国教学院小楼里，还在自己床上酣睡？
莫雨是真在睡觉，因为某些原因，她睡很香甜，或者是在睡梦里不需要思考什阴谋诡计，显得很放松，发出轻微鼾声，不时伸出微湿舌尖舔舔唇角，不是刻意诱惑谁，只像孩子般天真。
陈长生眉头皱起来，他怎想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情，看着莫雨眉间没有褪尽残妆痕迹，又有些惊讶于这个心如蛇蝎美丽女子，竟还有如此天真而疲惫面。
说完这句话，她起身走到窗边铜镜前坐下，从袖中拿出木梳开始整理头发，动作很自然，没有任何尴尬或紧张，仿佛这里并不是国教学院，而是小桔园里她自己寝宫。
陈长生视线从她宫裙腰间那道好看系带上挪开，落在铜镜里她脸上，看着她眉间那抹残妆和无法抹去那抹疲惫，说道：“你好像很累。”
只有真正身心疲惫人，才会像她先前睡那般香甜放松，他很确定。
莫雨握着梳子手微僵，然后继续在黑发间顺滑地行走，微嘲说道：
短剑回鞘，如果莫雨是来杀他，他就算拿着霜余神枪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伸手隔着被子轻轻推推莫雨身体，纵使隔着不薄棉被，指尖传回来触感还是非常清楚，那叫弹嫩。
他手指仿佛刚刚落到被上，莫雨便睁开眼睛。
清晨这觉她没有睡太长时间，但睡非常好，比在皇宫里或者小桔园里睡眠好很多，这让她感到相当满足，眼睛眯着，像湖边柳叶，里面盈盈都是笑意。
然后她看到陈长生，想起自己在哪里，准备来做什，为什会睡着，眼瞳微冷，笑意就像是湖里柳叶影子，被顽童扔来颗顽石击散，再找不到丝毫痕迹。
她神情变得非常严肃，凤眼妩媚之意尽去，冷漠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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