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栏杆上毛巾还是叠两层,回来就三层。
他们家这屋没门儿,掀开布帘子就能进来,江谣把脸盆放地上,轻手轻脚地在家里找圈,没发现贼。
江谣拉开北面门,这门是朝着外边儿热水器,推门出去就是个天台,挺大,跟隔壁农民房连在块儿。
这是五楼,距离楼有点距离,江谣在空荡荡天台上找到往天台后面跑小辞。
他骂句娘,三两步就把小辞从天台上抓起来。
江谣乐完,弯下腰把地上水壶捡起来,下楼打开水去。
路上遇到那个流浪汉,笑嘻嘻,看到江谣,贴上来跟他打招呼。
江谣懒得理这个疯子,闭眼就当做没看见,回到家,先把奶粉兑。他放在手上试下温度,确认不烫之后,才把奶嘴塞江谚嘴里。他还太小,自己都不太会扶奶瓶,江谣抱着他,耐着性子给他喂完奶。这小子吃完奶瓶不够,两只手不依不饶抓着江谣外套,企图把他外套给扒开。
江谣把他手拽下来:“没奶给你吃,睡觉,别哭。”
安置好江谚,他才回头看着江美丽。
“钱……”
江谣咳够,坐在床边,颓然叹口气。
“上哪儿弄钱呢。”
江美丽这个瘫痪要天天吃药,每个月中药开销是三百块。江谚要吃奶粉,每个月要百多快。
自己下个学期学杂费要六百块,平时吃饭也要生活费,他上学之后,谁来照顾江美丽,谁来照顾江谚?
小辞力气小很多,脸上泛着不正常红色,江谣把他拽起来扔地上。
“让你他妈别回来你没听见吗?”
小辞从地上爬
江美丽安静睡着,从她脸来看,看不出是个瘫痪。
江谣每天要做就是给她擦脸和擦手,江美丽是个爱漂亮女人,绝不容许自己天不洗澡。
他打热水到红底白瓷脸盆里,伸手去拿挂在栏杆上毛巾,目光愣,把盆给放下。
栏杆上毛巾有人动过。
江谣这人对这种细枝末节小事特别在乎,用直白话来说,就是爱计较。谁动他东西,或者谁把他摆好东西给挪下,他分分钟就能找出来。
他现在十四岁,什都做不,只能干巴巴地对着地鸡毛发呆。
江谣坐在床边发呆,心想:要不然干脆子承母业,跟江美丽样去卖屁股算。
想到这里,他无趣生活终于迎来个笑点,江谣把自己逗乐,笑声。
他生动人,眉毛细细,鼻尖挺挺,脸白,手也白,几乎白发光,比老胡卧室里挂女明星还白,像个精雕细琢瓷人。眼睛很长,狐狸似,看人时候冷冷,因为家庭缘故,浑身上下散发着股早熟糜烂味道,用老胡大逆不道话来形容,就是长得很想让人抱过来操操、玩玩。
如果不是他太凶太冷硬,成天板着个脸活像别人欠他两百万,去卖屁股,定能大赚笔,想和他睡人从街头排到街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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