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谣:“那你问?”
四毛:“阿姨,您还健在吗?”
江谣推开四毛:“滚!”
外面天气已经是深秋,江谣咬着牙,跟四毛两人着急忙慌出门,把江美丽从五楼背到口,叫辆三轮车,送去医院。
路上他句话都没说,到医院坐会儿,检查结果很快就下来:江美丽成个瘫痪,下半辈子要靠他这个便宜儿子照顾。
江谣说句知道,他妈身体直不好,又酗酒过量,出事就是时间问题,江谣早就预料到这天。
他甩着钥匙和四毛从黑洞洞楼梯道开始爬,到五楼之后还得往上爬层。
江谣家住在五楼和顶楼阳台上中间夹缝里,两个大水箱子边上就是床,跟他们家社会地位相得益彰。
江谣掀开当做门布帘子,看到江美丽躺在床上,衣服还算完整,美丽容貌已经扭曲,歪鼻子斜眼儿,像是中风征兆。
他蹲下身,把江美丽少可怜衣片儿盖在她白花花胸上。
上午第二节课,江谣接到邻居电话,说他妈在家里出事。
江谣跟老师请半天假,骑着自行车往回赶。
他后来回忆起这件事情,觉得自己做个错误政治决策,他不该往家里赶,应该直接去医院送他妈归西,这样就不会遇到江小辞。
江谣家在H市片老城区中,往条不是很宽十字路口小路穿过,再从小路边上开条夹缝里走进去,就是江谣妈租农民房。
小道上是泥巴路,两边楼房把它夹起来,外地打工人群在这里租片,每个房子下面都开个小洞当做门,像群居老鼠。
江谣拿到报告单和收费票据时候,口袋里还剩下三块五毛钱。
江谣妈叫江美丽,婚姻失败之后带着江谣远走他乡,无业游民,没什工作,靠领低保五百块过日子。有时候打牌赚钱也只给自己花,从来不给江谣花,平时就是抽烟喝酒,二十四小时里有二十二个小时不清醒。
江谣没享受过几天母爱,光在菜市口捡别人不
四毛心惊胆战地从衣柜里拿件大衣出来,给江美丽盖上。
他们家衣柜是个棺材支棱起来,前几年,他妈喝太多酒,也这瘫在床上,送到医院都快断气,就买这口棺材冲冲。
结果他妈命大又没死成,江谣就把棺材给立起来靠在墙上,往里面订两个细细长条木头,挂上衣服,当成衣柜用。
地面上都是酒瓶,江谣踢开它们,蹲下身问他妈:“死没?”
四毛:“这不太好吧……”
地面挂着残羹剩饭,墙上写着:此地禁止小便。
这行字边上有个铁门,蓝色铁门中间有个猫眼儿,是对面楼房东夫妻俩吵架砸出来。
通过猫眼往里面看,院子里没人,江谣翻出钥匙,开门往上走。
四毛跑满头大汗,终于等到江谣回家。
他从地里冒出来,土行孙样:“江谣,阿姨快不行,哥发现他时候,她已经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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