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拿几张纸,写几个字,推过去:“每个字摹百遍。”
“你又不是先生!”童淮更不乐意,“不摹,朕困,回去睡。”
话是这说。
三天后半
伺候笔墨小太监上来,他指指小皇帝狗爬字:“认得出来吗?”
童淮威胁性地瞪过去。
小太监:“……”
小太监双股战战,脑中闪过无数个被处以极刑画面,最后没绷住,嘭下跪下来,哭丧着脸直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童淮:“……”
朝廷上下都说,摄政王狼子野心、居心不良,而他又手掌兵权,只手遮天,没人敢当着他面说这些。
摄政王不过二十来岁,也没比小皇帝大多少。童淮怵他怵得厉害,老老实实地低头喊“皇叔”。
肃清乱党,皇宫里又恢复平和。
乱子解决完,就该解决堆叠如山奏折。
薛庭跟小皇帝起批阅奏折,瞥眼他狗爬破字,沉默会儿,拎起那张纸,不咸不淡问:“这写什?”
皇上意外驾崩。
太子年方十五,冰雪聪敏,就是心性稚嫩,心思不在政务上,镇不住场,懵懵懂懂地刚继位,就出乱子——异姓藩王叛乱。
朝廷上下乱作团,老将能打已经老,会打冷眼旁观,户部兵部都在扯头发,没谁听小皇帝话。
大军不日便兵临城下,没费什功夫就攻破城门,直入皇宫。
外头传来震天喊杀声,老太监跪在金銮大殿龙椅边,瑟瑟发着抖,嘴唇吓得发白。
童淮在摄政王嘲讽视线里耳根发烫,气得翻个白眼:“滚!”
小太监忙不迭滚。
摄政王瞥眼脸气得红红小皇帝,少年脸颊比玉还要白且通透,眼睛很干净,眼珠子动,就能猜到他在想什。
胆子那小,还敢在大殿里等着反王。
手里拿着剑,莫不是当时准备赴死?
童淮性子皮,从不肯好好听先生话,把老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更别提耐心好好练字。
笼罩在摄政王清清冷冷视线里,他缩缩脖子,瞟眼对方那手漂亮字,硬着头皮:“俗话说男儿不拘小节……”
“陛下也太不拘点,”薛庭淡淡讽刺,“除陛下,恐怕没人认得出这写什。”
童淮不服气:“皇叔这是在污蔑朕!”
“是吗。”摄政王依旧看着他,手扬起来,不紧不慢地拍两下。
大臣几乎都逃回家,等待明早上朝时看看新主子是谁。
胆子很小小皇帝却规规整整地穿着龙袍,肃然静坐在龙椅上,手边是把未出鞘宝剑。
今夜杀进宫内不止方势力,外面喊杀声不知持续多久,大殿门缓缓开,晨光泄出线。
那是童淮第次见到薛庭,对方身上软甲血痕斑驳,杀伐之气摄人,头发纹丝不乱,逆着光从容地步入大殿,朝他微微躬身,声如金玉,微含冷淡:“小王救驾来迟,陛下恕罪。”
自此小皇帝身边多个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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