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腕连带着小腿动下都疼,手机又没电,童淮眼巴巴地坐在床边,心里呼唤着薛庭。
像是听到他声音,下秒房门咔哒声被推开,薛庭提着双新拖鞋走进来。
童淮急着上厕所,赶紧张开双臂,虚弱地叫:“薛哥,走不动。”
薛庭:“……”
薛庭放下拖鞋,像昨晚那样,把童淮又打横抱起来。
童淮紧拧眉心舒展着,呼吸清浅,睡得无知无觉。
他遇到倒霉事时,总会在梦里再千奇百怪地过遍,折腾得自己精神衰弱。
比如被陈梧污蔑那次,梦到亲爹不要他,被小混混打劫那次,梦到自己又是被捅,又是躺在铁钉床上。
这晚却睡得格外好。
像是有什守护神,驱走本该到来噩梦。
但他确是个男孩子,脸部线条比女孩子要更锋利点,喉结初显,胸膛平坦。
……所以他在在意什?
对方可是个男生。
薛庭阖阖眼,掐着眉心缓缓吐出口气,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正常。
他起身关屋里灯,却没上床睡觉,轻手轻脚坐到书桌前,拧开台灯,调整下亮度。
回家来折腾这久,等童淮能躺下来睡觉时,已经将近凌晨四点。
他眼皮泛着浓重酸涩,紧紧黏在起,怎都睁不开,就这还能虚弱地咕哝句“床不够软”。
上秒还在说话,下秒就睡着。
薛庭摇摇头,倾身把趴在床边童淮往里挪。
睡着小孩儿非常听话,任由摆弄,软绵绵没骨头似,动作重点眉毛鼻子就皱起来,比醒着时还娇气。
童淮浑身不适应,感觉这样毫无男子气概,但身在敌手不敢反抗,委委屈屈地
醒来时已经十点过。
童淮茫然睁开眼,时忘自己在哪儿,习惯性地想往被窝里蹭蹭,右腿动,小腿连着脚踝就传来阵剧痛。
他痛懵,呆呆低下头,盯着被包得严实小腿,昨晚记忆才慢慢涌回脑海,薅把乱糟糟头毛,嘀咕着低低骂声靠。
屋里没人,枕边放着套干净崭新T恤和长裤,似乎比他当睡衣这套要小。
童淮小心地坐起来,又慢吞吞地换上薛庭衣服,发现正好合适。
夜色极浓极深,宁静近城郊像被抽空切声响,万籁俱寂。
任何点声音出现在这样夜里,都如惊雷滚滚般震响。
薛庭慢慢抽出本竞赛书,怕写字声音太大,只默然看着,在心里演算解题步骤,不得已时,才摁出圆珠笔,在草稿纸上草草写几笔。
顺滑笔尖在纸上划而过,声音几不可闻。
窗外渐渐露出熹微晨光。
薛庭给他搭上被子,坐在床边,垂着眼皮盯着他看会儿。
鸠占鹊巢小卷毛四仰八叉,睡相言难尽,睡容倒是和他脸样,天然无害,也毫无防备。
薛庭脑子里忽然闪过他那截细窄腰,还有微微绷紧时凸显蝴蝶骨,宽松裤腰下凹下腰窝。
童淮是个漂亮男孩子。
哪里都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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