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都是敏感敏锐人,叶南期耐心出奇好,事无大小,都耐着性子回答。
沈度坐在旁边,看这对兄妹说话,瞅着叶南期从未对他展现过耐心与温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大家都是失过恋,又勉勉强强结个婚,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
好歹也算半个患难兄弟,啧。
沈度不禁陷入思考。
叶宛今年才十五岁,花儿般娇嫩又鲜活年纪,可惜只能整天待在病房里,时不时接受检查,再吃点药,做点无谓治疗。
叶南期和沈度到时,她正静静坐在床上,用手细细地摸着盲文。病服笼在她身上,显得愈发清瘦,仿佛是纸糊,轻轻吹就会倒。
大概是在黑暗中待久,叶宛听觉尤其敏锐,叶南期轻轻推开病房走进去两步,她警惕地转过脸来,顿顿,脸上忽然布满惊喜:“哥哥!”
叶南期含笑出声:“宛宛,在干什?”
叶宛没回答他问题,蹙起细巧眉,背脊紧绷起来,轻声道:“哥哥,你后面人是谁?”
开车边叮嘱:“宛宛很害怕陌生人,讨厌嘈杂,容易生气,脾气上来很难哄。到医院你可以在外面等,或者进去不要说话。”
叶宛还没有长大就住在医院,和普通女孩比起,没有精致漂亮小首饰,没有上过学,没有成堆作业,没有过暗恋喜欢男孩子……眼盲与腿部缺陷让她自卑极,厌恶也害怕和陌生人相处。
如果八年前叶湄赚到那笔钱,能给她动手术话,她可能会拥有这些,可是切都是虚构,她世界里早就没有天空大地,甚至连小少女该有烦恼也没有。
叶南期像保护玻璃娃娃,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不想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他承受不起,他妈妈也承受不起。
说这些时叶南期表情格外认真,沈度点点头表示解,也买束花,小心地放在叶南期那束旁边。
他形象在叶南期心里就那糟糕?
叶南期才懒得抽空去解沈度在纠结什,和叶宛
叶南期猜出他妈妈应该和叶宛说过,脸上满是不情愿,声音却依旧温和,“是你嫂子。”
沈度挑高眉,看看双眼空洞叶宛,还是把话憋回去,出声道:“宛宛,你好,是沈度。”
叶南期熟练地把花换到花瓶中,坐到床边:“在看什书?”
叶宛对这个“嫂子”依旧警惕,听到叶南期说话,抱着书笑笑,干脆当沈度不存在:“《巴黎圣母院》。”
叶南期对她看什书没有意见,细细问起她这段时间情况,有意避开关于治疗上。叶宛回答,随即反问起叶南期情况。
叶南期怔怔,喉咙哽下,觉得有时候心细也是件挺要命事。
他居然找不出讨厌沈度感觉,只能凭着往昔态度,来掩饰这点。
“怎?”沈度被他直勾勾盯着,唔声,理理衣服。
——你要是,再讨厌点就好。
叶南期收回目光,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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