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倦匆匆赶来陆府时候,陆清则还披着大氅,坐在书房里边咳着边翻看公文,瘦弱身躯裹在大氅里,脸色苍白得像倾洒在冰雪上月色。
他跨进书房里,既喜欢陆清则这副模样,又担心得要命,闷闷道:“这些东西老师交给下面人处理便是,病就好好休息!”
陆清则也不奇怪宁倦怎又来,笑笑:“已经躺半天,实在无聊,就当解解闷。”
宁倦脸有点发沉,他既想将权柄送到陆清则手中,给他人人敬畏地位,又不想他操劳费神,想要将他藏起来个人看,实在是有些矛盾。
见宁倦不太高兴地拉着脸不吭声,陆清则搁下笔道,忍不住喉间痒意,扭头闷闷地又咳几声,嗓音沙哑:“厨房晚饭应当好,用完饭就回宫里去吧,别被过病气。”
陆清则能做都做,看林溪眼底蓄满泪水,拍拍徐恕肩:“往后就得劳烦你来回奔波,走吧,你出去写个方子,也该回吏部。”
徐恕再不会看气氛,也知道该走,跟着陆清则起跨出房门。
陆清则倚在围栏上,抱着双臂:“这便是多事之秋吧。”
徐恕瞥他眼:“你也是个病号,别觉得就没你事,会儿再看看你情况。”
陆清则十分自信:“已经半个多月没生过病。”
难得沉默好会儿,才艰难开口:“大将军能撑到现在,实在令人敬佩。”
史容风不在意地摆摆手:“说这些做什。”
徐恕在医术确实极有天分,堪称天才,也极为傲气,总觉得世间没有难得住自己病症,太医院都是群扶不上墙废物。
但先是卫樵,再是史容风,叫他颇有点受打击,吐出口气,低声道:“天气愈凉,将军恐怕会痛入骨髓,很是难熬,为将军开药,缓缓这痛吧。”
林溪听着这句话,纵然已经猜到,还是不抱什希望地问:除此之外呢?
老师又在把他往外赶。
但见陆清则这样,宁倦也不知道该是心疼多点,还是生气多点,气闷地俯身把抱住他,咬牙
徐恕感到阵荒谬无言,张嘴就想嘲讽,但看陆清则发自内心自信表情,时竟然没忍心去摧毁他自信,嘴角抽下:“……你当心乐极生悲。”
半个月没生病,是什很值得骄傲事吗?
你还骄傲上。
徐恕这乌鸦嘴张,隔日陆清则就因风寒病倒。
这几日不断有人被带走,前朝空荡小半,事务正忙,吏部和国子监事务公文都送来陆府,病倒也得工作。
徐恕能看懂点,摇头道:“除此之外,也做不什。”
史容风倒是很平静:“还能撑多久?”
“尽力,或许还能有年时间。”徐恕停顿下,“或许不足年。”
林溪眼眶顿时就红,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在人前掉泪。
史容风满意地笑道:“这不是很好吗?能多些时日让父子二人相处,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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