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然后。”
宁缺看着她,说道:“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要求你去死,哪怕所谓为整个人类,更没有资格说出那句话,所以,没有然后。”
桑桑目光落在他手上,注意到他握阵眼杵握很紧,指节有些发白。
对宁缺来说,长安城是安全,就算观主到来,也无法做些什,但这场战争没有结束,观主与大师兄以及西陵胜负,都很重要。
他看似平静,实际上,心里有波澜难定。
宁缺沉默片刻,说道:“说……可以不做。”
桑桑说道:“可你还是想写那个字。”
宁缺说道:“是。”
桑桑望向夜空。
今夜长安城无雪亦无雨,有轮明月当空。
都说人类思想有多远,便能走多远,可是从来没有人想过,思想这种事物本身就极缥渺,想要让它去到遥远地方,是多困难事情。
宁缺想到很多年前做过那个梦。
那个初识时梦。
在那个梦里,他看见片沧海。
做那个梦时候,他正抱着桑桑。
湖水沉默不语。
很久之后重逢,重回旧居,他们没有追忆过往,也不是在感慨当年,而是在思考些更重要事情。
宁缺手里握着惊神阵阵眼杵,桑桑站在他身旁,像在人间这些年很习惯那样,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很像位长者。
“那个字……还是写不出来。”他说道。
桑桑转身看他眼,不确认他这句话里写不出来,究竟是写不出来,还是不想写出来,即便她与他心意相通,竟也分辩不清。
……
……
小镇上空那片绞动不安云,像极人类痛苦脸。这张脸看着大地
“哪怕……写出那个字,会死。”
“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桑桑说道:“就算愿意帮你,现在也不知道怎帮你。”
宁缺说道:“清楚情况。”
“然后?”
如果有桑桑帮助,或者,他能够把自己念力,传到天涯以及海角。
然而,他如何开口?
桑桑转身,指间不知何时多个柳条编成小凳子。她看着他问道:“你说孩子会不会喜欢这种?”
宁缺说道:“很喜欢,他们自然必须喜欢。”
桑桑静静看着他,忽然说道:“在那个小木屋里,你怎说?”
因为这件事情太复杂。
“忽然有些想隆庆。”宁缺又说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他这个故事里,隆庆才是真正男二号,但和那些故事不同,他对隆庆没有什样情感投射,自然也不会惺惺相惜,他只是想到怒河畔隆庆死前自己领悟到那些东西,与那个大字相通些东西。
把重伤朝小树扔给不怎靠谱两名师侄,把新生对儿女扔进青楼,不代表宁缺不负责任,他急着回到长安,就是要写出那个字。
只是那个字太大,大到他即便有惊神阵帮助,依然很难写出来,遥远西荒与东南海畔,更远寒域雪海,都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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