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棉袄边缘火星还没有熄灭,可以想象来有多快。
他棉袄上到处都是灰尘,鞋里发间也都是灰,可以想象他走有多远。
观主静静看着他,向前踏步。
大师兄举起木棍,横于眼前,齐眉。
这举,他用是君陌相敬如宾意。
宁缺直等就是这个时刻。对此,他是那样笃定,就像很多年前,在月轮国朝阳城白塔寺里,他和桑桑陷入绝境时候,他定会来。
有风起于山崖,观主神情微变,飘然御风而至,瞬间来到宁缺身前,指点向他胸口,指尖所向,正是桑桑眉心。
根木棍,忽然出现在他手指前。
那根木棍很普通,不是黄花梨,也不是沉香木,不是铁檀,就像是寻常人家里随处可见木棍,或者用来擀面,或者用来打孩子。
观主挥手便有山落,指间自有山河。
微微颤抖,于是青衣也随之颤抖起来,荡起道道涟漪,如水般柔静。
挟着整座天弃山,完全如此惊天动地击,即便是他,也付出极大代价,寒潭已然消失,春意已经不见,但他心境依然如潭水般平静,如春意般温暖,因为他很清楚,他用很长时间筹谋这击,必然重伤她。
哪怕那把大黑伞,是她降临人间之前从黑夜里撕下片,用来守护她在人间脆弱真身,依然无法挡住整座天弃山。
潭岸石印那方响起簌簌碎响,石砾隆起,然后分开,露出把大黑伞,伞下大黑马和青狮狗神情惘然,明显还没有从先前那恐怖震动里清醒过来,宁缺清醒着,脸色却极其苍白,他没有受重伤,但怀里她不行。
桑桑伏在他怀里,还有气息,脸色苍白如血,唇角溢出两道鲜血,如柳叶般双眼不再像过去那些年样明亮,有些黯淡。
他当年不会打架,更不会杀人,但被这个万恶世界逼着学会打架,也学会杀人,从那天开始,他便会所有打架本事。
棍齐眉,观主亦不能进。
然而就是这样根普通棍子,便抵住他手指。
啪声轻响,在木棍和指尖之间响起。
道清晰可见天地气息涟漪,向着四周扩散,所接触到断崖,再次破碎,接触到硬石,再次翻飞,残余森林里,又是场大风。
木棍收回。
大黑马前,出现名穿着棉袄书生。
宁缺用最快速度将她捆在自己身前,翻身上马。
残破山崖里响起道冷漠声音。
观主看着他说道:“你以为还能逃走?”
宁缺没有回答,此时桑桑已然重伤难战,单凭他,确实很难从观主手里逃脱,但他知道肯定会有人来帮助自己。
只要他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就定会来——观主发出惊天动地击,天地之间,都会有所感应,他便会知道自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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