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马车缓缓向山顶驶去。
宁缺想着先前秋亭里棋局,
……
……
秋亭里对弈结束,双方棋势差相仿佛,没有人忍心破坏黑色二色完美圆融,甚至觉得哪怕去数子,也是种亵渎,所以没有人数子,自然也就没有胜负。
洞明大师先前遗憾神情已然不见,仿佛相通什事情,目光透过帷布看着桑桑,微笑说道:“黑白分隔,本就是随心意而定,你想选黑便是黑,你想选白便选白,只看自己如何想,人生与棋局也没有什差别。”
然后他站起身来,看着亭外观海僧并烂柯寺住持,缓声说道:“既然师弟封涧旁乱柯局,那这局也封,若有想上山客人,你们不要拦阻。”
桑桑有些惭愧说道:“在山里很少能赢,哪里有资格收徒弟。”
听着这话,南晋棋师身体微震,想到先前便觉得她棋风有些眼熟,不由想到种不可能可能,颤声问道:“敢问姑娘……可是随宋谦大师学棋?”
桑桑有些惘然地摇摇头。
宁缺眉头微皱,觉得这名字虽然陌生,但确实好像在哪里听过。
老僧看着帷布,关切问道:“宋先生在书院可好?”
界上不停地轮转,然后他们听到晨时钟声和暮时鼓声。
晨钟暮鼓里,片安宁祥和之意渐生,哪里还有什胜负之心。
秋风微作,亭后山林里鸟儿轻鸣,寒虫无声。
南晋棋师不知何时湿眼睛。
……
观海僧很是吃惊,不解问道:“这是何故?”
洞明大师说道:“能和这样对手下盘棋,能下这样盘棋,然后做为人生最后盘棋,还有比这更完美结局吗?”
秋亭外众人很是震惊,想到涧旁乱柯局已封,秋亭里第二局棋也成最后局,难道传说中瓦山三局今日便成绝响?
……
……
听着这句话宁缺终于想起来,书院后山去年发冬服时候,二师兄家小书童曾经报过个叫宋谦名字,那不就是……
“你们说是五师兄?”
宁缺声音传到亭外,人们震惊议论纷纷,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南晋棋圣宋谦大师这些年直在书院二层楼里修行,不由对书院生出更多敬畏向往。
南晋棋师像傻样,呆半天才醒过神来,尖叫声,喊道:“要去书院!要去书院!要去看宋谦大师!”
宁缺完全没有想到,书院后山那个痴于棋道以至于经常忘吃饭、蓬头垢面看上去神经兮兮五师兄,居然在世间享有如此盛名,不由愣住。
……
不知过多长时间。
“生平唯所恨,便是不曾得见洞明大师与宋谦大师对弈,今日亲眼见到这局棋,便是此时当场死去也再无所遗憾,余生满足。”
南晋棋师向着老僧行个大礼,说道:“感谢大师。”
然后他转身对着帷布拜倒,真诚说道:“感谢姑娘,让知晓原来世间真有宿慧之人,哪里做得你老师,只愿拜在姑娘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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