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邪门歪理还是强辞夺理,总之二师兄从来都很有道理,所以他认为自己骄傲却不霸道,他也希望宁缺能成为自己这样人。
先前佛辇里那位悬空寺高僧,先指责书院行事,又以前辈口吻训斥宁缺,宁缺无论如何羞辱对方,都占着道理,至少可以通过二师兄事后审核,所以虽然令众人震骇莫名,却不会引发非议。
此时情况却不同,悬空寺高僧连连受辱,却自隐忍沉默不语,未露嗔怒之象,更没有出手意思,如果宁缺这时候强横出箭,在世人眼中,书院所展露出来便不再是骄傲,而是霸道。
观海僧看着宁缺脸色,恳切说道:“师兄若坚持与首座战,便要先杀,师兄莫急着说杀也是等闲事,就算血洗烂柯对您也是等闲事,然而师兄您今日带着光明之女来瓦山想必自有重要之事,若到那时可怎办?”
这不是威胁,是很诚恳劝说,且不说宁缺根本没能力血洗瓦山,带着黑色马车直驱洞庐,就算他是当年小师叔有这个能力,难道说在杀死烂柯寺群僧后,还能希望歧山大师替桑桑治病?
给观海僧面子,但今天不行。
他用铁箭瞄准着那方佛辇,看都没有看观海眼,说道:“箭是不长眼睛。”
观海僧声音微涩说道:“箭无双眼,但场间众人都有眼睛,戒律院首座已然沉默认输,师兄难道还非要射出这箭?”
宁缺说道:“箭可没有射出去。”
观海叹息说道:“那师兄在等什?”
宁缺不是没有想到这点,他只是始终没有想明白,先前用铁箭瞄准佛辇时,令自己身体忽然寒冷那道警兆,究竟预示着什。
佛辇里悬空寺僧人始终沉默不语,不敢接他这箭,那此后即便再战,这位僧人面对宁缺时,禅心也必然会受此影响,这位佛宗高僧确实强大可怕,但按道理而言,今日应该已经不能对宁缺瓦山行构成任何障碍。
但警兆依然存在,甚至越来越强烈,所以宁缺非常不安。
宁缺说道:“在等佛辇里那位高僧不再沉默。”
观海问道:“那如果大师直沉默下去,师兄你又准备怎办?”
宁缺确实不知道怎办,于是沉默。
虽然他对那方佛辇产生极为强烈警惕,虽然他是夫子亲传弟子,然而当着这多修行者面,也不可能就这样不讲道理地箭射杀对方。
霸道和骄傲有时候看着很相似,实际上却并不完全相似,用二师兄话来说,骄傲便是有道理霸道,而霸道则是没有道理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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