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当代书院入世之人。”
黄衣老僧看着宁缺,淡然说道:“行事作派果然有轲浩然霸道冷血遗风,然而老衲却依然要守着规矩,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需要规矩,像你和轲浩然这种不想守规矩人,可以杀死却无法震慑住。”
“不知道当年小师叔给大师你留下什痛苦回忆,但身为书院弟子,必须要说,小师叔从来都不是什霸道冷血人。”
宁缺看着黄衣老僧说道:“只不过当不守规矩和你们这些维护规矩人相遇时,总需要有人退让,就比如此时此刻,只需要大师你退让步。”
黄衣老僧声音微冷说道:“为何退让总是们这些守规矩人?”
宁缺接过铁弓动作很自然,搭箭动作也很自然,神情很平静,看上去就像拿筷子吃饭样,只是当他拉弯铁弓,用黝黑寒冷箭簇瞄准青树下石桌旁黄衣老僧时,幽静山涧顿时被道极凛冽杀意笼罩。
看着这幕画面,黄衣老僧满是皱纹脸,变得苍白起来,不是恐惧,而是极端强烈愤怒与不解,以至于他身上僧衣都颤抖起来。
老僧自然知道书院宁缺声震修行界元十三箭,曾经那般强大完美隆庆皇子,便是被此子箭射人不似人鬼不似鬼。
身为烂柯寺隐居高僧,老僧哪里想过,自己维护瓦山规矩,只不过试图拦下宁缺,对方便会生出如此强大杀意,准备动用最强大手段。
更令老僧感到愤怒和惘然是,看着马车上宁缺弯弓搭箭时平静神情,若自己真要阻拦对方,只怕他真会箭射过来!他凭什敢这样做!
宁缺说道:“在这个问题之前,觉得首先要弄明白,你们为什要定下这些规矩让别人遵守,而别人为
修行者们正在恭敬目送黑色马车离开,自然看到这幕画面,他们如黄衣老僧般,震惊无语,完全不明白宁缺为什会这样做。
拜山参见歧山大师便必须遵守烂柯寺规矩,数十年来从来没有任何例外情况发生,哪怕是当年莲生神座也是如此。即便你是夫子亲传弟子,觉得接受这种考验有损书院威名,想要硬闯那也可以,但何至于出手便要杀人!
有年长修行者,忽然想起修行界里些陈年往事,想到当年在世间掀起无数血雨腥风轲先生,又想起宁缺和当年轲先生样,都是书院入世之人,不由心生极大恐惧,竟是不敢再往黑色马车望上眼。
锋利铁箭簇泛着幽幽寒光,却没有丝晃闪,仿佛所有光线都被蕴在箭簇区域里,这只能说明这枝铁箭没有哪怕最细微丝颤动,说明握着箭尾那只手稳定令人恐惧,说明准备射箭那人漠然到极点。
黄衣老僧看着那只铁箭,知道下刻自己便会血溅当场,因为自己已经老,而且这枝箭太近,根本无法避开,苍老面容上闪过丝微惧,然后化为微怒,又变作微痛,那是经年之痛,然后尽数归为平静和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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