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说道:“便是在渭城时,也听说过清河郡诸姓名声,像这样大人物,自然说话做事都有底气。”
宁缺摇头说道:“世上哪有什真正诗书传家,能够传承逾千年,靠终究还是力量,清河郡门阀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这些门阀以前出过西陵大神官,但这几十年来没有,还知道清河郡里供奉着三个知命境大修行者,但在长安里莫名其妙就死个,那这些门阀便应该清楚,清河郡再如何强大,甚至可以和大河、月轮、宋魏这些国家相提并论,但在朝廷和书院面前没有任何底气。”
桑桑忽然说道:“那个……老管事有问题。”
她这次说有问题,不代表那个老管事是坏人,而是真问题。宁缺很清楚地掌
崔湜,曾任中书舍人,于宫中行走,又于礼部及吏部任侍郎,新帝登基后数年,因某事宜被弹劾,便回富春江做钓叟。
单从这些简单介绍上看,这位看着像寻常富家翁男人,不过是位朝廷退休高级*员,不值得如何被重视,但宁缺很清楚,崔湜此人在宫中行走时,恰是李渔识字之时,换句话说,这个人便是公主殿下启萌老师,当然,更重要是在于此人是崔氏族长,那便是必须被重视大人物。
宁缺很重视崔湜,虽然没有起身相迎,只是故意作态。所以他没有听懂崔湜说这段话,他想不明白,像这样个大人物,为什要逢迎自己,要尝试让自己高兴,旦出现问题甚至还登门来访。
要知道清河郡门阀历史比书院还要更加悠长,即便必须表现出对书院尊重,也没有道理选择这种粗浅直接甚至显得有些愚笨方法。
崔湜没有解决他疑惑,在接下来谈话中,他很平静自然地转话题,完美地展现千世门阀气度和风姿,没有谈及任何与红袖招相关事宜,只是回忆着长安旧事,偶尔会问及公主殿下李渔和小皇子近况。
交浅言自不能深,崔湜没有做任何试探,请宁缺代向夫子请安之后,他从袖中取封薄薄信,搁在桌上,又温和望桑桑眼,便告辞而去,带着那个佝偻着身子老管事离开客栈。
看着窗外清静无声街道,宁缺说道:“他不需要拍马屁,结果他偏来拍,却又拍如此轻描淡写、漫不经心,毫不掩饰自己骄傲。”
桑桑不解,心想这样大人物屈尊亲自前来拜访,已经表现足够谦卑,哪里能看出什骄傲?
“在世人眼中,清河郡第人,确实没有必要来逢迎这个书院弟子,但他是聪明人,很清楚书院对大唐意味着什,只是既然他清楚这点,再加上你这个准西陵大神官身份,不来便罢,要来怎会如此简单?”
宁缺收回目光,看着手中那杯根本没有喝口茶,说道:“这事情透着些古怪,总觉得崔湜只是专程过来看看们两个人,问题在于,他要看们什,而且总觉得他平静里透着股很强大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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