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热闹乐声和吵闹声,硬生生把他从唏嘘感慨以及警惕凝重之类高级情绪里拉出来,把他拉回春游现场。
书院后山今日春游。
在夫子组织下,没有哪个弟子胆敢不来,反正崖洞禁制已经被解除,于是爱下棋师兄便在洞里下棋,爱弹琴吹箫唱曲师兄便在洞里高歌疾弹,爱绣花继续绣花,爱看书继续看书,爱写小楷继续写小楷,爱聊天继续聊天,爱扮孤独继续扮孤独。
都是些很高雅爱好,然而当这些爱好同时出现在崖洞里时,便顿时变得低俗起来,因为太过嘈杂,太像长安城里街头卖艺场景。
今天真正辛苦是桑桑,因为她要负责准备饮食,而且在陈皮皮强烈要求下,熬三大瓮鸡汤。
书院小师叔轲浩然以及莲生大师这等绝顶人物,早已风流散尽,只在世间留下些许痕迹,然而即便只是些痕迹,便是极珍贵财富。
当初在荒原深处天弃山脉里,宁缺、莫山山、叶红鱼三人相争相杀,先后进入魔宗山门,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看到开创魔宗那位光明大神官布下块垒大阵,他们看到轲先生破块垒阵时留下惊天剑痕,他们在魔宗山门里看到轲浩然留书,那场大战痕迹,最关键是他们看到活着莲生。
那是次血腥相逢,三名修行界年轻代里强者,在这等老妖物之前,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受极大摧残,进而也获得极宝贵经验。
这些经验在他们三人精神世界里沉淀下来,然后逐渐开始释放,开始发挥作用,宁缺杀死夏侯,莫山山落石入知命,叶红鱼勇敢地走进裁决神殿,都要拜魔宗山门之行所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论是小师叔还是莲生,都没有真正死去,这两位绝世强者衣钵,以种新方式在宁缺三人身上得到传承。
“少爷,赶紧喝,这翁最鲜。”
桑桑端着碗鸡汤,悄悄走到崖畔,递到他手里。
宁缺看着她微乱头发,脸上沾着草灰,不由有些心疼,恼怒说道:“陈皮皮尽瞎整,你居然也真听他,鸡汤帖和鸡汤是回事吗?鸡汤帖是卖很多两
站在书院后山绝壁间,看着远方长安城,宁缺回忆起这两年来遭逢,登旧书楼,登二层楼,悟符道,入荒原,继承浩然气,还有他以前根本无法想像修行战斗,都是那般令人感慨。
然后他想起夏侯死之前说那番话,微微皱眉,觉得清湛春光笼罩着长安城上空飘浮着看不见黑云。
他认为自己不可能是冥王之子。虽然死过次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见过冥王,但那个冥王和这个世界传说冥王明显不是回事。
可如果自己不是冥王之子,光明大神官当年为什要掀起这场腥风血雨?为什佛宗也要派人来看自己甚至杀自己?
前路无法看清,不知道佛宗会不会就此平静,宁缺微微握拳,做个决定,秋天时盂兰节会,他不会去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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