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处叩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明显那厮被大雨淋不善,要借叩门声表达自己强烈不满意味。
宁缺却懒得管,依然学着大师兄模样,慢条斯理向那处踱去,嘴里还不停唠叨着打趣对方话。
“你要说为什不能借伞,嘿,这又是个很长故事,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话说你刚才就不该走……噢,天,怎是你!”
……
……
“想说是,有些事情们只能被动担心,却没有办法去管,只能沉默看着它发展,顶多祝福两句。”
宁缺看着窗外骤雨,说道:“就像天要下雨,小娘子要嫁人。”
桑桑若有所思,把腿抱更紧些。
庭院间片沉默,没有语声,只有雨声。
便在这时,宅院前门处忽然传来阵极响亮叩门声。
宁缺从她手中拿过那杯残茶,喝下去,滋润下因为担忧朋友而显得有些干燥咽喉。
然后他看着空空茶杯,问道:“唐小棠怎说?”
桑桑抱着瘦瘦双腿,把下巴搁在膝头上,认真地回忆着先前在莲田深处船间对话,说道:“棠棠说她比较迷糊。”
宁缺微怔,问道:“就这样?”
桑桑说道:“她说这件事情总要先问过她哥哥意见。”
,幽幽说道:“这里在下雨……都怪你,难得出来玩趟,偏要提起这些让人心里发霉事情。”
……
……
万里晴空无雨,向乐天知命胖青年陈皮皮心里却落下场寒冷雨,渐要将心中每个角度都渥出霉点来。
宁缺很同情自己这位师兄,送他与唐小棠离开后,坐在书房窗畔,想着他在船间那句形容,也不禁觉得好生悲伤。
推开院门,宁缺嘴里声
“让你说下雨,说下雨,这下好,果然真就下雨。”
“是不是没拿伞?”
“这是昊天留客,你们俩晚上就在这儿睡吧,但别指望借伞给你。”
“和桑桑打小就定死规矩,人能借,命能借,就只有两样东西不能借。”
“银子不能借,伞不能借!”
宁缺想着那位穿着皮袄,像岩石般恐怖魔宗强者,忽然觉得窗外袭来湖风有些寒冷,对陈皮皮顿时生出更多同情。
庭院里雨落越来越大,暑意被迅速地冲走,地面草坪上雨水也越积越多,汇成细细数条小溪,向着雁鸣湖里淌去。
“万川入海,自然之理。”
宁缺感慨说道。
桑桑抬起头来,疑惑看他眼,不明白他在说什。
便在这时,有风自雁鸣湖南岸袭来,吹得湖中莲叶簌簌乱响,又乱湖堤长柳,绕着古树粗干,灌入书房里。
桑桑坐在椅中,手里捧着杯凉茶,被窗外袭来湖风吹眯起眼睛,说道:“看样子似乎真要下雨。”
小侍女语声落处,雨声骤起。
淅淅沥沥雨点,从空中堕下,缓慢而坚定地梳洗着宅院树林间暑意,没有过多长时间,庭院尽湿。
“没有想到真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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