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由贤道:“是啊,而且听说王老学士和老祭酒同时发难,最后硬是逼得陛下承诺不动用内库来买书帖才罢休。”
听着这话,宁缺更是大感欣慰。
褚由贤又道:“不过听说王公府上发话,谁要敢抢鸡汤帖,便是与王公过不去,此时场间这般安静,居然无人开价,想来便是因为这个缘由。”
听着这话,宁缺大感愤怒,恼道
人人都知道这张鸡汤帖来历名声,还有那个与之相关传奇故事,事先他们便知道这次拍卖老笔斋七帖最后帖便是鸡汤帖,然而此时此刻终于看着鸡汤帖真迹,楼间人们依然难掩震惊。
安静还在持续,与前面六张书帖拍卖时激烈竞价场面相比较,此时安静显得异常诡异,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什。
卖者钟离站在台上,脸色平静,言不发,既不介绍鸡汤帖,也不询问先前那些豪客意向,任由安静不停发酵,根本不担心冷场。
宁缺没有见过这等场面,他有些担心。
他担心冷场时间太长,他担心鸡汤帖卖不出高价,要知道为弥补王大学士受伤感情,他可是付出不少代价。
走上平台,这位女子容颜清丽到极点,令人睹之忘俗,行走若湖风拂柳,然而楼阁间所有人目光都没有在她身上作丝毫停留,而是落在木案间那张便笺纸上。
那张便笺纸当然被石居里那些鉴定大师好好装裱番,既不夸张,又添很多神妙感觉,然而便笺终究是便笺,只不过在人们眼中,这张便笺现在已经不是便笺,而是张数额巨大银票或是片极小江山。
那位清倌人明显感觉到石居里没有人注意自己,只是看着自己端着那张书帖,但她没有丝毫恚恼之色,也没有神情黯然,反而是微微抬起下颌,与先前清丽温柔模样相比,竟是显得无比骄傲。
因为整座长安城都知道宁缺与红袖招关系。这幅带有传奇色彩书帖,正是宁缺在红袖招里酒后所写。
她是红袖招姑娘,当然有理由骄傲。
褚由贤此时已经隐约猜到宁缺来意,也猜到所谓老笔斋失窃纯属谣传,低声问道:“要不要试着先喊个价?”
宁缺想想后说道:“再等等,别人不说,王公府上管事肯定是会开价。”
他想着某件事情,皱眉说道:“只担心是不是陛下知道这件事情,宫里给外面打招呼,所以没有人敢开价。”
褚由贤笑着说道:“这事倒不用担心,昨儿在书院里听金无彩说,朝会后议事陛下好像确实提过今天拍卖事,说是事涉盗窃,要朝廷关心下情况,却是被王老学士好生指责番。”
宁缺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段故事,不由乐起来:“陛下想寻法子偷偷摸摸把东西弄进宫里,也不想想大臣们乐不乐意。”
……
……
楼阁间片安静,只有远处湖风拂柳声音。
然后隐隐响起几声略显粗重喘息声。
所有人目光都盯着木案上那张书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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