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示请柬之后,便有俏婢将二人领入院中。
石居在静湖之畔,暮春微热湖风,穿过湖畔杨柳,再经过幽静长廊法堂,入得院室之内时,已然变得清凉很多。
拍卖书帖之地是幢三层木楼,楼分三面,只有迎湖那面没有任何建筑,开阔纳风,楼中间有平台,台上空无物,只有清雅大屏风,屏风上用金线绣着幅书帖,隔得稍远看不清楚是哪位名家手笔。
清幽湖风自楼外袭来,轻拂屏风,又在楼阁之间缓慢穿行,刚刚稍起暑燥之意顿时消失空,微风之中,这等简洁到极致布置,眼望过去,再俗人也会生出些许清雅之意。
三层楼里大约有二十余个单独阁间,阁间门口都有纱竹隔断,湖风微拂,楼间轻纱微飘,露出后方竹骨帘,隐约可以看见脚,却看不见里面究竟坐着什样人,既让阁内人觉得清旷舒心,又极好保护隐私。
来那七张书帖定能卖出个极好价钱,宁缺现在眼中只有银钱,哪里会介意,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
……
褚由贤走下马车,看着向石居里走去那些人,脸色微有变化,颤声说道:“老爸确实有钱,但长安城里比他有钱人多,先前那几个都是南城皇商,说你不是指望和这些人争吧?”
褚由贤父亲是东城七贵褚老爷,是长安城里鼎鼎有名富商,而且出名最好附庸风雅,是以今次石居拍卖老笔斋七帖,也给褚老爷发张请柬,这请柬如今自然被褚由贤收在袖中。
宁缺和褚由贤,在那位俏婢带领下走到二楼稍偏处阁间里坐下,看着楼中平台清屏,心想自己挑石居果然没有挑错。
从拿到老笔斋七帖,到开始做宣传,再到今日正式拍卖,间隔时间太短,完全来不及把声势造成南晋等异国,那些异国巨商也来不及过来参予盛会,石居老板不免有些后悔,心想当初从老笔斋收到风声,不应该如此谨慎先请鉴定师过来,而应该直接把声势造出去才好。
不过老笔斋七帖尤其是最后鸡汤帖吸引力确实太大,虽说南晋等国巨商大家来不及赴会,长年居住在长安城各国使节还有两三家皇商,倒都是过来,而且看他们神情,是
宁缺便是跟着褚由贤来石居,对于自家书帖拍卖,他没有太大兴趣,但为保证现场不出问题,银子能顺利到手,他决定亲自来盯着。
褚由贤看眼身旁宁缺,脸上露出愁苦之色——父亲拿到请柬之后,便开始打听今日之事,也隐约知道些老笔斋失窃消息——既然今天卖是老笔斋赃物,宁缺却偏生要来看看,想来不外乎是闹场或是想用银子买回来,只是无论哪种,听上去总觉得有些危险。
“不是来闹事。”
宁缺解释说道:“是怕有人闹事。”
褚由贤没听懂他话,想着父亲得知自己与宁缺关系后狂喜,也不再理会稍后究竟会发生什事,便往石居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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