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感慨说道:“师傅是个老骗子,很感动。”
这句话是调侃也是唏嘘,更多还是因为前些天与许世将军那番谈话有所感慨,许世坚持认为颜瑟大师光明正义塌糊涂,如今证明逝去先师,果然是个爱胡闹家伙,宁缺自然难免欣慰。
桑桑担心说道:“就担心王老学士生气。”
宁缺嘲笑说道:“四千两银子
皇帝陛下从老笔斋里借书帖就没有还过,至于官价……哪里能够满足宁缺现在对银两需求,所以他才想这个法子。
桑桑切些榨菜末,用筷子拔到青菜豆花上,问道:“要不要淋香油?”
宁缺摇摇头,说道:“嘴角都急得上火,还是吃清淡些。”
桑桑用细细指尖捉小撮芝麻,细细匀匀洒到豆花里,问道:“昨天和齐四爷又算次帐,银钱数目差还多,七张书帖会不会少?”
“哪怕是再珍贵东西,次性放出来太多,都会贬价,就像陈锦记脂粉样,如果满大街都是,那凭什卖那贵。”
老笔斋灶房内满是清香菜味,宁缺站在桑桑身后,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有没有人疑心是自己放出去?”
桑桑没有回头,说道:“听说都以为是偷偷卖。”
“要你担家贼名声,实在是不好意思。”
宁缺面带羞愧说道。
桑桑看眼锅中青菜豆花火侯,用小脚把灶火气门合上,边把豆花往钵里盛,面说道:“少爷,没事,只要能卖出价钱来就好。”
宁缺说道:“原先还在担心七张书帖次性扔到市面上,会不会砸市价,现在看起来石居果然有些本事。”
桑桑捧着豆花碗,两眼微微发光,说道:“也不知道最后能卖多少钱。”
宁缺说道:“前面六张书帖,怎也能卖个万八千吧?最关键还是最后那张鸡汤帖,也闹不准到底能卖多少价。”
桑桑疑惑问道:“那张鸡汤帖真是原件?”
宁缺点点头,看着搁在陈列架不起眼角落里那根阵眼杵,说道:“那张鸡汤帖直在师傅让你转交给杵上包着。”
宁缺接过越来越沉豆花钵,说道:“希望如此。”
最近这些天,在长安城书画古董行里暗中流传着个消息,有七张老笔斋书帖准备售出,听说这七张书帖来自某个贪财受宠小侍女。
实情当然并非如此,七张书帖里有六张都是宁缺某天夜里写,卖也是他要卖,之所以要兜这大个圈子,把水珠儿姑娘绕进来,甚至不惜让桑桑背上好财卖主名声,主要是因为三个原因。
首先是宁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现在自己需要大笔银子,因为这笔银子要做事情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其次是因为身为世间第流甚至已然是超流大书家,自己卖作品无论怎看,都是件很丢人事情。
最关键是第三点。如果他想公开售卖自己书帖,宫里那位皇帝陛下肯定会言辞温柔却死皮赖脸地借走或是以官价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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