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老虎鸡是最简单酒拳,但宁缺知道夫子当然不是此时想要饮酒,才会说出这句话,他心想这种简单甚至粗浅形容,想必便是老师此生对昊天认知,只不过言俗意深,他暂时还无法解。
夫子先前话,解开他心中某些疑惑,却又生出些新疑惑,如果小师叔当年便是那只生出双翼蚁蚂,想要飞上天穹,因为触动天道尊严则遭天诛而死,那他为
夫子抬头望向高远而冷漠天穹,悠悠说道。
“如果真有天道,它俯瞰世间,大地上那些艰难求存百姓,甚至是那些看似可以呼风唤雨修行者,也只能是些蚂蚁般存在。”
“如果真有天道,它根本不会对蚂蚁投予丝毫怜悯与关注,而当那些蚂蚁里有几只忽然抬起头来望向它,甚至开始生出薄如羽翼双翅飞向天空,试图挑战它时,它意识和意志又怎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真有天道,那天道无形,更加无情。”
……
夫子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天道是怎样种存在?”
宁缺想想,对于天道这种虚无缥渺存在,自己还真没有什概念。
“没有,您刚才不是说过,当世人思考时候,昊天总是在发笑?”
“但有些时候,即便被取笑,们依然要思考,如果婴儿迈出第步时摔倒被人嘲笑后,便不再尝试,那他必然辈子都不会走路,如果你学书法时,写第个字太难看,便不再继续,那你必然不可能成为现在宁大家。”
“老师,觉得你这时候就是在取笑。”宁缺笑着说道。
……
宁缺看着站在崖畔夜风中飘然若仙老师,思考着这连续三句如果真有天道,沉默很长时间后,忽然坚定说道:“但老师你不是蚂蚁。”
夫子大声笑起来,笑声中满怀壮阔之意。
这道笑声自崖畔骤然升起,直刺高远冷漠天穹夜色,崖壁间云海恐惧乱流,直至夫子笑声渐远,云层才恢复平静。
夫子站在崖畔,看着夜星乱云,沉默很长时间后,忽然感慨说道:“棒子老虎鸡,可惜没有虫子。”
他想起自己多年来苦苦求索能够踏上修行之路方法,捧着太上感应篇茶饭不思时,也曾被渭城里人们取笑过,而自己并没有放弃,才最终有今天。
然后他想起自己和桑桑颠沛流离、凄苦不堪生,确认自己直以来禀持看法是正确,那苍天肯定没有双始终俯瞰着人间悲欢离合眼睛,因为命运对待世人并不公平。
所以他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天道是很虚无存在。”
夫子对他回答有些满意,说道:“昊天有没有生命,们不积善成德,有没有具体形态,们不知道,昊天在哪里,们依然不知道,但他有没有意识,师弟他以死亡为代价再次做出确认。”
微寒夜风卷动崖下流云,挟着湿冷水汽,往无前地撞向绝壁,然后四处流散,渐渐漫至崖坪之上,平添几分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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