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看着他容颜,无法确定老人具体年龄,但想来应该是极老,那他年轻时是何时?是多少年前事情?
“当年你想杀谁?”他好奇问道。
老人把酒瓮搁到椅旁小桌上,看着露台前方光秃秃冬树枝丫,说道:“母亲是父亲第三房小妾,父亲在三岁时候就死,之后族中不容,母亲带着离开老宅,四处颠沛流离,活很辛苦,受尽世人欺侮。”
“所以当有能力杀人之后,想做第件事情就是回到老宅,把当年曾经欺侮过们母子二人那些老太婆还有那些亲戚全部杀个干干净净,然后再去把父亲坟墓掘开,挫他骨扬他灰。”
说是杀人放火灭门绝户世间最阴狠事,老人神情却极平静温和,此时他不像是个历尽沧桑老人,而像是躺在谷草垛最上面孩子,稚气脸上飘过白云,讲述那些久远往事。
宁缺对这个说法极为不屑,身为书院二层楼学生,与陈皮皮这样人物并列,自己是天才判断在他心中愈来愈坚定。
因为很高大,老人坐在椅中总感觉有些局促,换好几个姿式才最终找到稍微舒服些位置。他半靠着椅背,手撑着下颌,看着宁缺问道:“不高兴时候就想杀人,难道你以前杀过人?”
宁缺把手中将空春泥酒瓮搁到脚边,说道:“可不会告诉你杀过多少人,那可是触犯唐律事,不过你可以这样设想。”
老人摇摇手中已经空酒瓮,有些恼火地咕哝声,喊露下掌柜再送两瓮,然后看着他问道:“可你为什想要杀人?”
宁缺沉默思考片刻后摇头说道:“虽然这时候已经快喝醉,而你已经喝醉,但这件事情还是不能告诉你。”
宁缺沉默看着老人,忽然皱眉问道:“你杀吗?”
老人修长食指在桌上春泥酒瓮上轻轻敲,发出声清脆而不单薄声响,就像百世老宅幽静祠堂里牌位落在地面上声音。
他看着宁缺微笑说道:“不告诉你。”
宁缺无语,心想
掌柜路小跑来到露台上,恭恭敬敬把两瓮新酒搁到老人身旁,然后低头哈腰退下去,别说催着结帐,话都不敢多说声。
他不知道这位老人是谁,就连松鹤楼真正东家,朝中某位大官也不知道这位老人真实身份,只是松鹤楼无数年来直藏着幅画像,和个简单规矩。
那个规矩就是,如果有位长像画像中老人老人来到松鹤楼,楼中所有人都必须把老人当祖宗般供着,且又要像对待杀父仇人那样不用理会,以免惹得那位老人心烦意乱不高兴。
就算不是画像中老人也无妨,因为认错祖宗顶多会让松鹤楼损失些银子,丢些面子,而如果祖宗回来,你却招待不周,那松鹤楼还有什道理,继续在长安城里存在下去?
老人拍开春泥酒瓮,极快意地饮口,说道:“其实像你这年轻时候,也经常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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