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缓缓扯掉身上那件残破衣衫,露出里面那件盔甲,看着他漠然说道:“这个世界上想杀人很多,但至少现在还没有人成功过。”
今日魔宗两代强者之间战争,起始发端于唐无上杀意,他路沉默跟随在宁缺等人身后,就等着夏侯出现抢夺天书,这场偷袭或者说狙杀他已经默默等待很多年,才等到这个机会,无论天时地利人都占着优势,所以夏侯受伤明显要比他更重,但是夏侯毕竟没有死。
哪怕夏侯胸腹挨无数记重拳,身上那件棉皮袄像书院梅花糕模子般到处是洞,气势燥焦黯淡到极点,但他依然像座不可动摇山般站在那里。
当年魔宗叛徒,亲手烹杀圣女,向西陵神殿投诚成为客卿,在大唐帝国领军征伐多年,像这样强大人物不是那容易死去。
唐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伤比重很多,还有机会。”
姐们都是些神神叨叨家伙,唯有自己稍显正常些,然而他还是没有想到大师兄竟然会给出这样个回答——你站在这里就没有人敢对你出手,结果你还说对方是怪物你不是怪物?如果说你不怎擅长打架?那究竟这个世界上有谁敢说自己擅长?
发现大师兄也有些没谱,宁缺心里那位安定温暖亲近感觉没有消失,但心中敬畏却在瞬间掉落满地,他不再理会对方,悄悄凑到唐小棠身边,问道:“你哥?”
唐小棠点点头。
宁缺心想果然如此,能和武道巅峰强者夏侯如此不讲道理蛮拼人,也只有那位魔宗天下行走,接着问道:“你们家人怎都喜欢从天上跳下来?”
唐小棠神情紧张地关注着战斗,随口答道:“很难摔出问题,所以就懒得走路。”
夏侯摇摇头,说道:“你终究不是你那位老师,所以伤再重,你也没有办法当场击杀,而你是魔宗妖孽,是道门客卿,帝国大将,朗朗乾坤之中,煌煌昊天之下,你怎可能有机会再杀死?”
唐转身望向众人中那名书生,认真问道:“大先生何以指教?”
大师兄摇摇头,老实说道:“你们事情和书院无关,只是奉老师之命,顺路来荒原接小师弟回长安城。”
老实人不见得说都是老实话,到荒原接宁缺无论怎看都没有办法顺路。
唐
宁缺身体微僵,心想这对魔宗兄妹倒也真是对懒到奇处妙人。
便在此时,场间那两道呼啸身影终于静止下来。
战斗中唐身上皮袄早已在夏侯铁拳之下如蝶般纷飞,然后像挂铅块般啪啪砸到地面,上半身赤裸,肌肉坚硬如岩石,面部和身上肌肤表面凝着层极薄淡铁意,尤其是眸子里更是隐隐透着股不祥铁锈之意。
夏侯浓若墨蚕眉毛尾部已然尽焦,失去所有生机,看上去就像是只无神黑虫子,眼眸里满是浓郁燥意,仿佛有个秋天藏在里面。
唐神情冷漠看着他说道:“你要抢天书,便要抢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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