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瑟大师看着老人平静
容颜，忽然好奇问道：“当年你究竟到过天启没有？”
光明大神官微微眯起苍老眼，似乎在回思很多年前事情，沉默很长时间后轻声说道：“曾经到过，然后被打落尘埃，
无论从衣着还是微佝偻苍老身躯看，山道上两个老人都很寻常很普通，然而当他们行走在漫天风雪间，竟走出
飘然欲去离世之感。
山道下方，瘦弱桑桑抱着两个沉重瓮，低着头抿着唇，盯着裙摆下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石阶，艰难地小步快赶，追着前面那两个似要离世而去老人。
颜瑟大师拔开脸上
道雪枝，叹道：“不知稍后是新瓮填满，还是旧瓮变重。”
光明大神官走在他身旁，微笑说道：“全看昊天安排。”
颜瑟大师把雪水揩在道袍上，说道：“其实都填满也不错。”
二师兄从凳上站起，负手身后带着陈皮皮循着黑色马车轨迹向城门处走去。
直到此时，巷里其余大人物才敢有所动作。
大将军命令隐藏在长安城各处羽林军回营。
御史大夫直入皇宫覆命。
国师李青山看着渐要消失在长安风雪间那辆马车，缓缓低身行礼。
晨光来临，长安城缓缓从睡梦中苏醒。
老笔斋门被推开，临四十七巷里那些大人物们顿时警醒。
今年较往年更寒冷，却已经好些天没有落过雪，树根下残雪日复日地向灰色里去，然而就在铺门吱呀声推开时，天空飘飘落下雪来。
二师兄抬头看眼天，然后望向对面刚刚开启铺门。
巷口处辆黑色马车自风雪中缓缓驶来，全金属打造沉重车身，碾压巷间青石板微微颤动，轮间发出类似雷鸣般低轰。
光明大神官点点头，说道：“两瓮并排安放，也算是做个邻居。”
颜瑟大师转头看他眼，负袖于身后继续拾阶上行。
……
……
株雪松下，两位老人稍作歇息，等着下方桑桑赶上来。
……
……
长安城北郊有座不怎
出名山，山不高亦无文人佚事可以助其名，满山满野杂树也少些幽美意，所以平日里少有游人，今晨风雪陡至，道路覆雪难行，山上更是人踪俱灭，安静地仿佛不在尘世之内。
那辆黑色马车便停在这座无名山下，精铁打铸而成车轮已经把轮下青板压裂，如果强行登山，只怕会把泥泞山道割出两道恐怖伤口。
两个老人正行走在山道上，棉袄有些旧但很干净，被山风吹着轻轻颤动，道袍倒还是新却染着很多油垢，被山风吹着四处招摇。
颜瑟大师和光明大神官走出铺门，坐进马车。
片刻后，个瘦弱身影也走出老笔斋。
桑桑左臂抱着新瓮，右臂抱着旧瓮，显得有些沉重吃力，艰难地爬上马车。
黑色马车在风雪中向城门处驶去。
临四十七巷里依旧片安静，巷头大将军和巷尾御史大夫都没有动作，神情凝重看着黑色马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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