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走到那名脸色苍白中年人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平静说道:“承认你念力确实强大,但即便你完好无缺,在有准备情况下,你怎还敢奢望战胜个书院二层楼弟子?更不要说你现在受这重伤。”
“另外你是不是觉得断臂处伤势恢复很慢?就算你不停地削去腐肉,依然无法阻止伤口溃烂?其实那是因为刀上有东西。”
宁缺抬起右臂,把朴刀伸到那名中年人脸前,朴刀寒光四射,除那些繁复符纹,看不出
宁缺左手撑伞,右手握刀,继续沉默向帐内走去。
那具无头尸身,在他身后啪声倒下。
伞下他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或者以后,对于这些马贼或是冒充马贼人,他没有任何怜悯。
马贼燃烧头颅在地上骨碌碌地滚着,直滚到帐蓬里间,快要到某处睡席旁才停上,伴着焦糊味火苗渐渐熄灭。
帐内人知道宁缺来,所以宁缺无法偷袭。
宁缺知道帐内有人,所以这记弯刀对他来说不算偷袭。
前襟骤然荡起,宁缺右脚闪电般弹出,狠狠跺在那名偷袭者大腿根处,啪声闷响,偷袭者身体像虾米样弯曲起来,手中弯刀砍空,重重落在地面上。
呛声,细长朴刀出鞘,化作道亮色,在此人咽喉上轻轻抹过,血水就这样狂肆地喷出来,直喷到帐蓬顶部。
右侧有劲风袭来,宁缺头也未回,握着大黑伞左手两指并,道符纸骤然幻化无形,股莫名燥意便出现在营帐之内。
睡席上躺着名脸色苍白中年人,极瘦,极虚弱,处肩膀被布紧紧缚住,依然有些血水渗出,隐隐还能闻到腐肉臭味。
中年人盯着渐渐走近宁缺,忽然间眼眸里骤放光芒,身体阵剧烈颤抖,显得极为痛苦,却又极为坚毅绝决。
营帐之中天地元气骤然变得紊乱不堪,阵寒风无由而起,大黑伞上雪花被瞬间吹至无踪,但那股凝聚数十年冥想和最后生死存亡关头决心雄浑念力,就像这阵寒风般,被大黑伞油糊糊伞面尽数挡在外面。
没有丝能够刺进宁缺识海。
“你既然奉命前来杀,想必很清楚是谁。”
那名偷袭马贼双手紧握着弯刀,借着前冲之势扑来,速度奇快,仿佛要劈开那把大黑伞,再把宁缺从上到下避成两半,然而当他冲到伞后时,发现自己扑到并不是那把大黑伞,而是片炽白色火海。
营帐空气里火焰骤燃骤熄,那名马贼头上火苗却还在燃烧,手中斩下去弯刀没有斩到伞更没有斩到人,只斩到空气。
宁缺早已错步扭身静候于侧,看着火焰中马贼开始变形融化脸庞,看着他最后惊恐眼神,看着他张大嘴唇想要发出声惊呼,沉身挥刀。
刀锋闪过,燃烧头颅向帐内飞去。
马贼身体颈部血腔里喷出血水,再次喷到帐顶,和同伴鲜血汇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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