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像世上绝大多数人
样信奉昊天。
然而此时此刻，就在火苗里
无数灵魂之前，在海洋与火焰般天穹下，他对这个世界看法，难以自抑地渐渐地在发生变化。
……
……
人们在草甸间再次结营，度过
漫长而寒冷个夜晚。第二日清晨，幸存下来数十骑燕国骑兵带着伤员南归。他们是崇明太子嫡系，很清楚昨日遇袭时为何神殿骑兵会有那样态度，也知道就算去王庭，也根本讨不到任何公道，甚至还有极大危险会被神殿惩处，所以自然选择归国。
…
深冬荒原，太阳沿着南方低矮天空出现不久便会消失，战斗在清晨开始，待战场打扫完毕时，天已近暮，光线变得昏暗起来。
草甸上方密集马蹄声如雷响起，然后渐低。神殿骑兵护送着月轮国曲妮玛娣姑姑，马车中少女及天谕院、白塔寺等人，伴着道道烟尘远离。
血般暮色笼罩着营地，把地面和车厢板上那些血渍耀更加刺眼。破损车厢板和马车碎片还有干草被堆积在处，在夕阳下仿佛要燃烧起来般。
片刻后，这些物事真被点燃，火势借着原野上风瞬间变大，逐渐吞噬掉其上堆放着遇难者遗体。
大河国墨池苑弟子们，没有随燕骑道南归，而是乘坐着两辆马车和几匹马，再次启程，向着东北方向左帐王庭驶去。
看着车窗外荒芜景致和疏草间残雪，宁缺咳两声，从怀中取出桑桑准备好手绢，将唇角鲜血拭去，转头望着对面白衣少女问道：“为什
要去王庭？”
“粮队事情总需要个交代，而且……”
莫山山眼帘微垂，睫毛轻颤，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
很生气。”
宁缺看着她笑起来，说道：“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你。”
噼噼啪啪响声中，隐约可以看到融化焦黑变形之类令人心情极度惘然复杂画面，空气中开始弥漫出股令人感到恐惧恶心焦臭味。
围拢在火葬地四周幸存者们低着头，开始齐声呤诵昊天道教曲里往生令，单调音节不断重复，祈祷火苗中灵魂能够顺利回归昊天怀抱。最开始有些嘈乱声音后来变得越来越整齐，低沉而充满悲悯气氛。
宁缺因为受伤严重没有走下马车，他掀起车帘，沉默看着远处火苗，听着人们吟诵祈祷声，忽然抬起头来望向头顶高而远天穹。
荒原天空就像他熟悉那样干净，但此时在夕阳照耀下，自然分成两片截然不同世界，近夜那面幽蓝似海，近日那面燃烧似火。
降临到这个世界，他无法解释，童年在长安城里接触都是对昊天信仰，他师傅颜瑟大师是昊天南门供奉，是西陵神殿上有座位大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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