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书院后山
山道上，回想着先前在崖洞外与那位苍老读书人对话，宁缺隐隐间明白
些很重要东西，听着崖坪间不知何处传来乐曲声，缓缓停下脚步。
已经沉默很长时间陈皮皮，看着他问道：“你想明白？”
“想明白，
终究还是喜欢修行这件事情。”
宁缺听着悠扬曲声，想着这些日子在书院后山遇
读书人摇摇头，说道：“当时确认读不完藏书那天，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下来，不想吃饭不想睡觉，甚至……连书都不想读。”
个除读书什
事情都不会做也不想做人，居然连书都不想读，可以想像这位老书生当日所受精神打击有多大。宁缺很自然地联想到这几日里自己精神状态，沉默片刻后诚恳请教道：“师叔，那您怎样过那个关口？”
“因为问自己个问题。”
读书人说道：“你究竟喜欢是读书这件事情，还是读完所有书这件事情？”
“没有想太长时间，就得出答案。喜欢终究还是读书这件事情。”
书人，而是称其为师叔，因为对方年龄大进山早，更因为宁缺对这种有毅力把件事情做到极致人，都有种莫名尊敬感。
或许是听出宁缺语气里诚挚意味，或许是察觉到宁缺和自己在某些方面相似之处，苍老读书人这次没有极不耐烦地挥手把他赶走，而是缓缓放下手中书卷。
他回忆道：“忘自己是几岁开始进山读书，但记得在二十岁时候，本以为自己有可能把世间所有书籍全部读遍。”
宁缺沉默聆听。
读书人悠悠说道：“但到五十岁时候，才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事情。因为在不停读书过程里，世间还有人在不停地写书，而且因为年老体弱，读书速度越来越慢，更可怕是，有很多幼时读过书竟全部都忘光。”
“今年已经百零二岁，此后任意天可能就会闭上眼睛再也醒不过来，但永远无法确认自己会在那天死去，所以只要不停地读下去，读不完又算什？依然可以安慰自己，确认自己在死前每分每秒，都是在做自己想做事情，这就很幸福很满足。”
……
……
“你喜欢究竟是修行这件事情，还是修行到某种境界后去杀人这件事情？”
“这个问题需要仔细地思考下。”
他看着宁缺眼睛，微笑道：“如果读过书都忘光，那你怎好意思说自己读过？所以不得不拾起那些已经忘光书重新阅读，而为不要再次忘记，开始摘抄。”
宁缺问道：“但这样来岂不是速度更慢？”
“不错。”读书人叹息声，说道：“所以早就已经知道，这辈子不可能把世间所有书都读完，甚至连书院藏书都没有办法读完。”
宁缺眉头微微蹙起，问道：“那您岂不是很失望？”
“何止失望，完全绝望。”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