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浓雾间片沉默。
道充满怜悯声音响起:“不知道宁缺这辈子究竟遇到过怎样苦难,在旧书楼也未曾听他说过,这山道对他来说怎……竟是如此艰难。”
“山道漫漫,过往心劫尽数转为现实拦在登山者身前,若能看破或是看轻,或许便能轻松些,可若不能看破,而生出退意悔意,那便永无登山之望。”
二师兄声音缓缓响起,直至此时,他声音里才终于有凝重敬意。
“今天登山这两个人都很有意思,尤其是宁缺。”
“累就到背上来。”
然后两个人消失在茫茫岷山之中。
……
……
夜色已至,书院后山浓雾之中像牛奶般融滑稠细。
“恩,这几年们已经报,现在是报仇时候。”
宁缺从身后取出猎刀,看着老猎户身上耷拉着皮肉,看着他满是鲜血大腿根部那个可怜家伙,说道:“本来还想再忍两天,但你不肯给们机会再忍下去。”
“如果你不是要把桑桑卖到妓寨去,们不会想着杀你。”
“如果你不是要洗澡,们不会想着杀你。”
宁缺看着他沉默很长时间后继续说道:“其实刚才……如果你肯让桑桑吃块肉,也许们都不会杀你,们可能会自己偷偷溜走就算。”
你这个死妮子又黑又脏,自己也赶紧洗洗。”
桑桑点点头,然后走出门外,从宁缺手里接过盆热水艰难地走回去。
盆里热水刚刚烧沸,很烫。
桑桑站上板凳,从头至脚倾泻到老猎户身上。
屋内响起声极为凄厉惨呼。
“那些心底深处记忆与伤痛,虽不知具体何事,但他竟是根本不愿意忘记,更没有丝毫悔意,甚至连看破都认为很没有必要。面对着心底深处那些最阴暗
宁缺低着头站在石阶上,沉默很长时间之后,双手缓缓举起。
他手掌握拳中空,仿佛握着把无形刀。
山道夜风呼啸而起。
他身体微斜,刀猛地砍下去,砍破夜色与山道。
刀落下,石阶又上级。
老猎户气喘吁吁,惘然看着他。
宁缺握紧手中猎刀,猛地刀砍下去。
老猎户脑袋落下来。
片刻后,宁缺背着黄杨硬木弓和箭筒走出猎屋,腰间猎刀微摆。
小桑桑抱着破旧大黑伞跟在他身后。
老猎户浑身赤裸奔出来,身上全是被烫起水泡,他眯着眼睛,看不清楚外面是什,手里拿着把从不离身猎刀,像疯子般挥舞着,嘴里骂着他懂得最恶毒脏话。
砰声清脆巨响,金属片撞击在起,老猎户头倒下,发出声更加凄厉惨叫。
他右腿踩在用来猎虎精钢捕兽夹里,已经断半。
宁缺和桑桑走过来,看着倒在血泊中老猎户。
老猎户纵使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保有着山民狠戾,盯着宁缺奄奄息骂道:“你这个混帐玩意儿!你这个忘恩负义东西!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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