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淡然应道:“皇子们年龄还小,四公主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如果是陛下想绕过律法收拾,十年前就会派人直接砍脑袋,何至于用这些毫不大器手段。”
“但宫中还有位贵人。”谷溪看眼他脸色,小心翼翼说道。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夏侯大将军脸色骤然寒,冷冷盯着他说道:“二十年前,你发下毒誓跟随时便警告过你,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有口气,你就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那位贵人,莫非你忘记?”
谷溪深深埋下头去,诚恳请罪,心底深处却涌起道极疲惫无奈叹息,心想大将军您不想让世人知晓与那位贵人之间关系,那位贵人只怕也不想让世人知晓,只是您选择方式是远离长安噤声不语,但谁能确定那位贵人不会用些更极端冷酷方法?所谓入宫门心如铁……
夏侯看着请罪于身前下属,想着对方这些年忠诚,想着对方这些年与自己般在湍急河流两岸间不停艰辛摆渡,面色稍霁,沉声说道:“不过你说对
城某位茶商浑噩度日,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死于非命。”
帐内气氛渐渐变得严肃冷凝起来,角落里烛火摇晃不安。安静很长时间后,夏侯大将军淡然问道:“天启十三年……这已经是第几个?”
谷溪轻声应道:“御史张贻琦撞车而死,前宣威将军裨属陈子贤横死东城,再加上这个被人砍掉脑袋颜肃卿,今年已经死第三个。”
大唐民风朴实坚狠,长安城人口众多,虽说治安极好,但若要说非正常死亡,只怕每日都有那两起,帐中二人此时说第三个,自然不是指天启十三年非正常死亡数量,而是指与那些前尘往事相关死亡。
“若不是今年皇后娘娘今年停办寿宴,拨笔闲银给军部,军部也不会想着寻访退伍老兵发放布帛慰问,也不会发现早已无人记得陈子贤已经,bao毙。”
谷溪看着夏侯轻声说道:“现在颜肃卿也是被人砍掉脑袋,手法极为相似,如果能确定御史张贻琦所谓意外……也是个杀局,那便能找到事情真相。”
“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真相。”夏侯大将军冷漠说道:“当年那两个案子该死人都死光,谁还会记得这些事情?”
谷溪应道:“渔夫洒下渔网时总以为能够网打尽,但事实上每次渔网出水时,总能发现几条漏网之鱼,在笔记上,宣威将军府上至少还有十个人活着。”
夏侯大将军缓缓闭上眼睛,说道:“能活下来都是些短工杂役,唐律所限不能斩,而但凡有身契家丁婢女都死光,不相信那些与主家无甚挂葛短工杂役敢对朝廷心怀仇恨,隐忍多年还想着要复仇。”
“总还是要查下。”谷溪忧虑说道:“至少像先前所说,应该派人去看看御史张贻琦死亡有没有蹊跷。属下也不相信那两个案子还有苦主留下,但担心这连番诛杀是宫里某位贵人借此生事借此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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