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整日里提着酒壶高歌泼墨作书,没有去找书院教习高喊俺能俺能强烈要求进入术科精修,更没有去公主府找李渔腆着脸说俺现在很有投资价值。除和桑桑两个人闷在老笔斋里暗自高兴,像两个傻瓜般时不时抬头互视眼,然后莫名其妙地呵呵直笑,他也就是向陈皮皮得瑟两下,然后他就去南城。
今夜南城著名勾星赌坊门口,有对神情紧张主仆正在低声说话。
面容清稚,颊有浅窝黑发少年,抬头看眼勾星赌坊由金粉漆成招牌,咽下口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贪婪造成口水,声音微显沙哑问道:“桑桑,你说待会儿如果们赢多,会不会被赌坊人追杀?”
肤色微黑小侍女表情也很紧张,她右手提着个沉沉匣子,把身子缩在少年身后,听着昏暗灯光里传出来嘈杂吵闹声,颤声说道:“少爷,更担心是你想那法子管不管用,感知天地元气就能看到骰子上面点数?你有没有把握?呆会儿如果把银子都输光,你可不能急红眼把押上去啊。”
“这说什胡话?再说……把你押上去,人赌坊也不见得肯收。”宁缺紧张地搓搓手,说道:“至于把握,昨天夜里不是给你表演过很多次?少爷这辈子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赢是肯定赢,关键是赢之后怎跑。”
泼墨愤怒回书道:
“首先,不想恭喜你,因为这事儿太荒唐太不可理解。其次,不是看书没用,而是你这个修行白痴没用。再次,承认自己这时候很嫉妒你,所以不想指点你。”
“最后,请先谢昊天和你十八代祖宗,至于……谢你妹啊。”
……
……
“保证能赢啊……”
桑桑看起来根本不担心怎跑问题,听宁缺说确定能赢后,她轻轻咬嘴唇,痛下决心,从旧腰带里取出粒用纸叠成小星星,轻声说道:“从床下取二百两银子换张银票,匣子里还有百多两……少爷你都拿去,好多赢些。”
很小很小时候,是真实很小很小时候,宁缺直在被句话洗脑。那句话大概意思是这样:个人掌握知识就像个圆,你知道事情越多,这个圆越大,那你就会发现自己不知道事情越来越多。
他曾经很厌烦这句话,不理解母亲和老师们为什要不停用这种悲观主义论调教育自己,但当他现在终于踏进修行世界后,发现这句话确实很真实,真实令人无比惘然无措,因为他发现自己不明白事情更多。
看到陈皮皮留言后,他极为认真地按照留言里意思去看二楼修行书籍,但看来看去,总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辈子习惯背着三把刀在草原上四处杀人这种比较直线条思维模式,倒也不算是坏事,确认暂时无法前进,宁缺便决定不再去想,而是去做些更重要事情。
没有人能够想到,在确认能够修行之后,宁缺做第件事情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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