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肃卿渐渐敛微笑,看着身前不远处浴血少年平静说道:“连续十四剑都没能直接刺死你,只给你留下些小伤口,只有边塞军人才有这种身体本能。但必须提醒你,就算伤口很小血流很慢,但流久,也是会死。”
“明白,所以会试着在血流干之前找个机会砍掉你脑袋。”宁缺回答道。
“你不会有这种机会。”颜肃卿同情看着宁缺摇摇头。
这时候小炭炉上水终于开始沸腾,热热水雾从壶嘴里喷薄而出。
茶
因为没有人知道灰暗剑影在夜里中何处。
……
……
双手紧握着长刀柄,双脚稳定地踩在石板上,没有踩着缝隙,没有踩着突起,保证随时能够借到大地全部力量,宁缺像座雕像般动不动盯着椅中茶艺师,眼眸里没有畏惧,只有平静和专注。
这是他生命里第次单独和名修行者战斗,他知道自己没有什机会,他知道自己今夜极有可能迎来死亡,所以他当然恐惧。
相逢,刀口处出现道米粒大小缺口,他破旧布袍上方多出道极细微破口,然而他口罩外眉眼依然没有畏惧,双腿就像两根钉子般死死扎在地面,双手紧紧握着朴刀长柄,微低着头警惕地观察着夜色里动静。
忽然间他手中长刀翻,用左肩处道血痕代价,避开自右方夜色里袭来那道剑光,同时从手中传来细微振感,确认自己刀锋至少擦到飞剑。
宁缺依旧微低着头,静静盯着不远处椅中颜肃卿,耳朵细细听着临湖小筑四周夜色里不时响起轻微嗡鸣声,想要判断出那柄飞剑方位。
他向前踏步。
院外片飘落竹叶被无形力量撕成两半。
但被生死折磨太多次,宁缺非常清楚在这种时候,恐惧是最没有用情绪,只能把恐惧紧张变成兴奋,才能够把生死二字翻转过来。
飞剑嗡鸣,闪电刺来,他挥刀而斩,纵使斩空,也会在最后关头凭借战场上打磨出来战斗本能和极强身体控制能力避开要害部位。
叮叮叮叮!剑如飞芒刀如雪,他身体上被剑影割出无数条密密麻麻口子,鲜血渗透内衣渗出破旧外袍,开始在身体表面淋漓,如同血人般。
但宁缺依旧双手紧握着朴刀,双脚像钉子般扎在石板上,眼中没有任何表情盯着椅中强者,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恐惧,甚至连拼命时应有狂热情绪都没有。
“边塞回来军人?”
他如座山般向后倒下,灰暗剑影擦着他肩头疾掠而空。
他右手重重拍地面,腰腹紧,那座山便重新站起来,双脚闪电般连错,灰暗剑影嗤声扎进他脚前石板缝中,然后迅速嗡鸣再飞,消失无踪。
他此时站位置,比先前退三步。
茶桌右侧小油灯泛着淡淡光辉,颜肃卿好整以暇坐在石椅中,似笑非笑。
二人之间相距不过数步,然而就是这数步夜色,却是那样难以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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