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表情僵,极想痛揍此人以发泄老羞成那怒,终是强行压抑住,因为此时负责讲解礼科教习先生已是脸严肃走进来。
书舍内骤然变得安静无比,那些青春跳跃鸦和雀不知飞去哪里。
熟人,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想那多做甚。”
“有道理。”禇由贤环视宽敞书舍里同窗们,目光在那些身材窈窕少女身上扫过,逐渐变得欢喜起来,“多和同窗们亲近亲近,将来婚事也好有个着落。”
宁缺无言以对,无颜以对。
禇由贤本就是个性情疏阔开廊典型唐人,不然当日也不会在青楼里初遇宁缺,便要请他喝花酒玩姑娘,此时把心情调适过来后,顿时回复平常,两根手指拈起玉玦指着前面几排乌簪女学生们,压低声音说道:“那个温柔小娘子叫金无彩,咱大唐国子祭酒幼女,性子温顺但极不好惹,因为祭酒大人脾气特别严肃或者说,bao躁;那个高个姑娘你不要惹,因为她姓高,家里有个舅舅在宫里当差……”
“那个油头粉面小子叫陈子贤,家里是在西城开书局,很是有些小钱,哪日你要喝花酒手头不便时,可以喊他同去,至于他身边那个矮个子就不用管,听说是辰州过来学生,除吃饭睡觉便是在读书射箭,无趣狠。”
宁缺大为佩服,暗想个不愿意进书院人,只用半天不到时间,便把书舍里整整三四十人来历性情摸清清楚楚,这得是怎样精神——想必这得是要把吃喝玩乐事业进行到底,把寻朋觅伴爱好打入书院精神吧?
“啊,穿衣服小姐你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不错,她就是大名鼎鼎云麾将军之女司徒依兰小姐是也!”
禇由贤轻拍书案,像说书先生般唾沫横飞快速说道:“宁兄,先前你舍她不顾来就,本公子自然感沛莫名,但必须提醒你,你极有可能已经得罪这位长安著名贵女。不要说没有提醒你,司徒依兰小姐八岁便在朱雀大街上驰马纵横,与帮同龄女号称娘子军,这些年来不知惊几家煎饼果子摊,卤煮火烧店,吓坏多少好色胆大男子汉,踹飞多少无情无义郎,你要得罪她,那可真是在长安城里寸步难行,恰如进煎饼果子店,有个屁果子好吃!”
宁缺被面前若喷泉般唾沫星子惊住,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心想娘子军这种事情不去招惹自是不怕,司徒依兰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并无恶意小女孩儿,自不会在意,反而对禇由贤本事大为赞叹,说道:“下回去红袖招若手头紧,看倒也不必强拉着陈子贤,你去说几段书便挣回来。”
他自以为这句话调侃极为到位,不料禇由贤斜眼看着他,淡淡嘲笑说道:“在那等青楼里,靠说几句便能挣着银子,除却宁兄你天下还有何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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