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王颖回头腼腆地向诸位考生揖手回礼,他除因为年幼体亏射科只排个丙等外,其余全部都是甲等成绩,尤其是乐科更是个甲上,听闻上午乐科考试时他操古琴赢得书院教习清于老凤声极高评价。
宁缺拉着桑桑挤出人群,并未就此离开,站在书院石坪角,看着影墙处热闹,心中生出些淡淡悔意,觉得先前刻意表现出来那种作派实在是没甚意思。不知道是那匹大黑马还是那些羽箭,让他仿佛回到草原回到梳碧湖畔,下意识里多些犷意,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自己总分能不能过,心情很是紧张不安。
今日书院入院试汇集全天下极多青年才俊,如果不是因为御科考场上那道黑色闪电,样貌衣着普通宁缺根本不会引起什注意,此时他远远退出人群,自然也没有谁再去关心他,考生们注意力依然还是放在自己成绩,还有那些在入院试之前已经颇有声名那些名字上面。
比如那位由书院教习自偏乡鄙野亲手送回临川王颖,年龄虽然才十四岁,但他礼科抒文在前些日子长安城里已经引起阵轰动,再比如来自阳关著名学府门下才子钟大俊。不过王颖毕竟年幼,而钟大俊能够名动南唐靠是诗文,所以绝大多数考生还是最看好自南晋汝阳谢府三公子。
南晋谢府乃是千世大氏,以诗书传世,这位三公子谢承运自幼聪慧过人,三岁能文五岁成诗,成长过程中交游多名士,谢府往来无白丁,府中长辈惜他才学,又不惜重金礼聘各国大才,西席仿似流水席般变换,才就今日之盛名。
盛名之下必无虚士,谢承运今年不过十八岁,却已经是南晋今回科举探花郎,科举结束之后,他坚辞南晋朝廷官职,千里迢迢北上大唐,目便是要考进书院。
书院虽说招生苛刻,但若说南晋探花还不能考进来,那便有些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没有人会怀疑谢承运能否过关,只关心他能否拔得头筹。
此时谢承运、钟大俊、临川王颖三人正站在影壁之下,负手向上看榜。身乌衫钟大俊满脸不在乎神情,他知道自己在御射二科上成绩只能划来中等,不可能拿到第名,而十四岁临川王颖稚嫩脸上难免有些紧张,穿着星白色袍衫谢承运却是非常平静,和他才名相衬英俊容颜上笑意从容自信。
箭袍少女和那名叫无彩少女,还有几名家世不凡长安权贵子女站在他们身后,压低声音嘻嘻笑着,几位性情爽郎少女毫不避讳地指着谢承运指指点点。
拥挤人群在这些青年男女身周自觉空出大片空地,似是怕打扰或者说冲撞到他们,大唐律法森严,阶层之别却不是太严苛,只是此时站在影壁下这七八名青年男女家世不凡之余自身皆有声名,其余人等下意识里保持着距离。
影壁下轻呼赞叹声不时响起,在榜单最上方每发现那三人名字,便会引发好阵窃窃私语,看着站在前方那三名才子背影,满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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