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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无名,陡然起于平原河流之间,直冲天穹。
书院无名,默然现于红尘浊世之间,屹立万世。
数十辆马车依次驶抵大山脚下,那些车厢内谈笑声戛然而止,前来参考学子们并未有感受到任何气势压迫,只是因为心中尊敬而必须沉默。
朝阳清丽光线之下,山脚下是片面积极大,由青青草甸丘陵组成缓坡,起伏不定有若凝固海浪,青草茵茵如画,画间隐现十数道交综复杂车道,道旁隔段距离便栽着几株花树,草甸中央更是花树成群,白白粉粉不知是杏花还是桃花颜色,并不规则却极为美妙地涂抹在山坡间,美丽到极点。
暗,被数百辆马车塞死死,天空中飘着微雨,湿漉漉青石板上数不清有多少车轮在移动,有多少马蹄在恼火地踢着雨水。
礼部接送备考生马车当先放行,拿着入院试凭证考生马车也在城门军指挥下,艰难地挤出条血路,沿着鼓楼冲着朱雀门方向排成条长龙,今日长安城书院备考生是最重要人物,那些参加开学大典各部衙*员甚至是王族亲贵马车,都被挤到旁边,至于那些买入场门票准备去看热闹富商书生们,更是被毫不客气地赶到最后方。
考生比*员重要,比那些能为帝国带来税收富商们重要,这看上去有些不可想像,但就是事实,而且看那些安静华贵马车,和面色如常随从护卫们,可以想见过往无数年间,书院开学时都是这副模样。
宁缺和桑桑坐在车厢中,时不时掀起车窗帘角看看周遭动静,略有些紧张焦虑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当马车终于驶出长安城南门,顺着宽敞官道向着南方那处仰之弥高云中高山进发时,他甚至有心情欣赏景色。
春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但那处陡然从河渭平原间拔起高山却不受丝毫影响,因为山峰之前片清明,而山峰更是在雨云之上,初升朝阳投射出光辉,被山崖反射,向世间洒出片片光芒,感觉十分温暖。
车窗旁,宁缺和桑桑望着这片人间仙境,看着草坡上方那片并不高大却绵延不知多少间黑白双色书院建筑,不禁有些出神,沉默很长时间后,他回头望着桑桑极为严肃认真说道:“定要考进书院!”
桑桑仰着小脸忧虑地看着他,说道:“少爷,入院试几套真题……你做完吗?”
宁缺沉默良久,半天后憋出句话来,恼火道:“吉利话!你个小孩子懂不懂什叫吉利话!
车行细雨之中遥望前方朝阳下山峰,宁缺心情骤然变得极为平静,不知道为什,他觉得那里有很吸引自己东西,有自己很喜欢某种味道。
长安之南,大山之下,便是书院。
正是那座经历千年风雨,始终没有名字,比大唐帝国历史更为悠久,为大唐和天下诸地培养无数前贤名臣,并不神秘但近乎神明书院。
也正是宁缺费尽千辛万苦,定要走进去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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