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大家微微怔,转身对那位小婢女寒声训斥道:“陛下因为公主殿下归来开宴设礼,这是何等大事,就让那些小浪蹄子们休养几天,好好练练舞,结果个二个都痒忍不
宁缺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暗自佩服这位妇人看事情目光,虽然他不是个典型唐人,但在这种事情上,骨子里还是有那几分唐风。
简大家见他那模样,不知为何更是恼火厉害,解下腕上乌木珠啪声扔到榻上,连番质问像,bao风骤雨般袭过来。
“这等销骨夺魂地,你身子骨都还没长好,人魂都没养齐,怎就敢走进来!”
“都穷成这样还想到处花花,书院学费食宿费筹齐没有?”
“你入院试准备怎样?真题有没有买?买哪几套?”
但她是红袖招歌舞行会首,手带出天下无数位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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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个小小少年,既然要入书院,前途自然可期,何必非要学那些酸腐书生作派,似乎不出入几次青楼就永世无法成为名士。”
简大家脸上微笑仿佛是用刀子刻出来般,无论她话语是冷淡是质问或是劝导,笑容总是那般平静恬淡,眉角鱼尾纹永远是那多根。
……
……
本想着独占花魁,却遇着位极具道德感花魁她妈,还被这位花魁大妈破口痛骂,怎想这件事情都很悲惨。若换成别种情形别种局面,宁缺或许会在心里嘀咕:就算你简大家交游皆权贵,地位尊崇,但你又不是妈,凭什见面就教训?
但简大家并没有以势压人,只像个殷切教诲紧张唠叨长辈,眉眼额头上写着个大大痛字,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出言反驳半字,只好期期艾艾应道:
“第次来长安……就是好奇来着,先前也只是想着在楼外偷偷瞄两眼,哪里想到楼里姐姐们取笑,这脑子热就……莫名其妙地走进来。”
但宁缺感觉到这位会首大人情绪间微妙变化。先前她召自己上楼意图尚不清楚,但听到自己马上要参加书院入院试后,妇人口吻下意识里变得严厉起来,这种严厉并不是敌意,反而有些像长辈看着晚学后进模样。
这种情绪变化让他有些无措惘然,揖手礼后轻声解释两句。
“是月轮国人,但在长安城里也住二十多年,当然知道你们这些唐男是怎样禀性,说好听点讲疏阔大方,说难听点就叫热情过度,太爱面子。”
简大家不再微笑,蹙眉看着宁缺,看着少年青涩而满是朝气脸庞,仿佛看到很多年前那个骑着小黑驴仰头骂天嚣张走进长城青衫小书生,恨铁不成钢说道:
“你可知道那位年轻公子是谁?那是东城七贵禇老爷最疼独生子,荷包里有花不完零花银钞,他可以大方,但你怎办?以你们这些唐人性子,被人请肯定要想着回请,你就算囊中羞涩,可下次若再遇到他,把家里书卷都卖也要把他请回来,说对或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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