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好久不见。
得热闹很多,方才不敢出来摆摊小商小贩不知从何处街巷里钻出来,那些为避免麻烦关上大门卖肆也重新打开大门,开始抓紧时间经营生意。
把那辆破烂马车以破烂价钱卖给镇上某家连破烂都要收铺子,宁缺拍拍桑桑瘦削肩头表示安慰,旧车老马在渭城跟着他们很多年,就这般卖想必谁都会有些不舍,只是长安城便在眼前,回忆感伤实在不是很合适情绪。
没有选择可以容纳八辆马车并排而驰宽敞官道,二人顺着官道旁田垄漫步向前,身旁田畦里菜花开正盛,蝴蝶在春风中缓慢地扇着翅膀,恼人蜜蜂嗡嗡不停到处乱窜,小侍女眼角泪痕渐渐干,双手紧紧握着包裹系带,拖着那个看上去比她人还要大包裹,在田垄上走着看着,偶有笑容。
阳光下,宁缺接过沉重包裹,与小侍女说着闲话打着趣,虽然经常得不到回应却依然乐此不疲,目光则是贪婪地在身旁农田乡村景色上掠过,看着不远处田里休息农夫便挥手打打招呼,看见自面前飞过蝴蝶便作势要扑。
他很小时候便离开长安,此后直在茫茫岷山和草原荒原以及小小边城里度过,身边只有险恶密林、乏味草原和无处不在危险,如今回到帝国腹部,看到这些平静而恬美景致生活,难掩喜悦兴奋。
路打望前行,大约过两三个小时,阴影忽然从前方小溪桃林蔓延到他们头顶,宁缺心想还没到入夜时分,先前看着天空也没有落雨征兆……
他疑惑抬头望去,只见片黑色城墙突兀出现在眼前,这片城墙极高高到仿佛没有尽头,遮住半边天空也遮住还未落烈阳,定睛望去,隐约可以看见城墙高处空中有三个黑点在不停盘旋飞舞。
向左望去没有看到城墙尽头,向右望去也没有看到城墙尽头,这座巨大城廓竟是看不出方圆有多少里,煌煌然沉默无言立于天地之间,桑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座雄城,看着不远处官道上拥挤人群,问道:“这就是长安城吗?”
天空中那三个黑点飞低些,原来是两只老鹰正带着它们孩子练习飞翔,这时候它们将要回到鹰巢,而他们巢就在这片斑驳城墙之间,这座城墙历经千年雨水冲洗风化,表面看上去已经有些破烂,但城墙内部依然坚不可摧。
雏鹰学会飞翔然后回到它巢——宁缺仰头看着这座天下第雄城,脸上露出真挚笑容,他在外游历多年,今天终于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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