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
记忆陡然间生动起来。
那些他以为自己遗忘画面
幕幕在眼前略过。
他记得缥缈仙府山，记得长安采月河灯，记得归墟国沙漠，记得东夷魔族日出。
记得他说师兄疼要喊出来，记得他让他以后再也不要受伤，记得他告诉他打不过可以跑，记得他说戚琢玉很喜欢他，记得他说哭也没有关系。
戚琢玉记得那
多那多事情，同样也记得。
就像他以前回到竹间小筑，会故意去挤凤宣床样。
只可惜那张胡床早就被岳渟渊掌轰碎，只余地上层灰烬。
戚琢玉就这怔怔地站
会儿。
然后眼角有什白色东西闪而过，他蹲下身，在地上捡起个沾灰小荷包。
织锦缠枝，绣着几个圆鼓鼓白桃。
众修士被他这下吓得魂飞魄散，各个都祭出本命法器严阵以待。
结果戚琢玉却没打算杀他们，只是怔怔地望向处。
小修士也大着胆子顺着戚琢玉目光看，看到是处破碎不堪房屋。虽然看得出这些房屋以前是很精美，可现在也只是堆残垣断壁。
小修士注意到，戚琢玉目光不是落在房屋上。
而是落在那院子里，那棵需要两三个成年男人合抱梧桐树上。
确实。
看上去比死人还死人，从内到外寸寸碎裂。
好像神魂已经死，只有肉体还勉力活着。
戚琢玉被碎魂诛杀那个日子定在七日后，由仙门百家同见证。
负责押送他修士里，也包括这个小修士。
他早在个月前，就已经死在他剑下。
戚琢玉在这刹那，如同被什击中，几乎是窒息样疼。
疼得跪在地上，蜷缩在那团胡床灰烬上。
很浅很浅白桃香似有若无浮现在他鼻尖，戚琢玉下意识打开小荷包。
里面是瓶瓶罐罐止血粉，挤挤挨挨凑在起。
上面用凤宣爱使用小篆乖乖巧巧地写着什是止血，什是化瘀。
这刻，如同死水般沉寂整整个月心脏，就那轻轻地跳动下。
只下，那企图去遗忘尖锐疼痛，密密麻麻，点点贯穿四肢百骸，灼烧着他双眼。
那不就是棵普通梧桐树吗？
有什好看？小修士有些疑惑。
戚琢玉往那棵梧桐树走去，修士们哗啦啦连退百丈，用本命法器对着他，如同对待个洪水猛兽。
只有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小修士，觉得不能让戚琢玉这个犯人到处乱跑，傻头傻脑地跟上去。
戚琢玉也没有乱跑，他只是走到梧桐树下，想坐会儿。
行刑这晚，小修士看着戚琢玉从镇妖塔出来。
他想，他不害怕吗？总是这样没有表情，甚至连冷冰冰都算不上。
从镇妖塔到惩戒台，有段长长路要走。
月色下，众人都心惊胆战地盯着戚琢玉，生怕他下秒就,bao起杀人。
好不容易要押送到惩戒台时候，戚琢玉忽然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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