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
脚，金光瑶竟然丝毫没有防备，也没有躲闪，被他正正踹中，又从金麟台上骨碌碌地滚
下去。
聂明玦低头喝道：“娼妓之子，无怪乎此！”
金光瑶连滚五十多级台阶才落地，趴都没在地上多趴会儿便爬起来。他举手挥退旁围上来
数名家仆和门生，掸掸金星雪浪袍上灰尘，慢慢抬头，与聂明玦对视。他目光很是平静，甚至有些漠然。聂明玦拔刀出鞘，恰逢蓝曦臣等不回人，终是不放心，从内殿走出来看究竟怎
回事，眼见到这幅场景，他也立即拔出朔月，道：“你们又怎？”
金光瑶道：“没怎。多谢大哥教诲。”
聂明玦道：“你不要拦着！”
意思无非是说不想杀薛洋，不想你在兰陵金氏地位动摇。”
金光瑶道：“
当然不想！”
他抬起头，目光中有不明火焰跳动，道：“不过大哥，直以来都想问您句话：您手下人命，只比多，不比少，为什当初只不过是迫于形势杀几个修士，就要被你这样直翻旧账翻到如今？”
聂明玦气极反笑，道：“好！回答你。刀下亡魂无数，可从不为己私欲而杀人，更绝不为往上爬而杀人！”
金光瑶道：“大哥，明白您意思，您是不是想说，你所杀者全都是罪有应得？”
蓝曦臣道：“大哥你先把刀收回去，你心神乱！”
聂明玦道：“没乱。清楚自己在干什。他无药可救，再这样下去非害世不可，早杀早安生！”
蓝曦臣怔，道：“大哥你这说是什话？他这些天清河兰陵来回奔波，难道只能换来你句无药可救吗？”
对付聂明玦这种人，提恩提仇俱是良策，他果然动作微滞，望眼那边金光瑶。他额上鲜血直流，可除方才新摔伤，原来还有用绷带包着旧伤，只是方才戴着软纱罗乌帽所以才被隐藏。此时新伤旧伤齐崩裂，他便把绷带拆下来，在伤口上擦擦，抹去鲜血，让衣服不被沾脏，再把它扔到地上，站在那里语不发，不知在想什。蓝曦臣回头道：“三弟，你回去吧，和大哥说。”
金光瑶冲这边躬身礼，转身走。觉察聂明玦手上力道减轻，蓝曦臣也撤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勇气，他笑两声，朝聂明玦走近几步，声音也扬起来，有些咄咄逼人地道：“那敢问，您如何判定个人是否罪有应得？您标准就定是正准吗？设若杀人活百人，这是功大于过，还是罪有应得？欲成大事，总要有些牺牲。”
聂明玦道：“那你为什不牺牲你自己？你比他们高贵吗？你和他们不同吗？”
金光瑶定定看着他，半晌，像是终于下定什决心，又像是放弃什，冷静地道：“是。”
他昂起头，神情之中三分骄傲，三分坦然，三分隐隐疯狂，道：“和他们，当然是不同！”
聂明玦被他这幅神情和这句话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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