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道：“下来。”
温宁
下子没勾住屋檐，掉
下去，重重摔倒楼下
地上。
魏无羡抹把额头上并不存在冷汗。
他心道：“这地方挑得太对！”
幸好挑这家酒肆。为图安静，雅间这扇木窗开方向面对不是行人街道，而是片小树林。魏无羡拿起支杆把木窗支好，上身探出窗，往下看去。温宁身躯死沉死沉，把地面砸出个人形坑，躺在坑里，眼
他身上散发幽幽檀香之气，原本是冷冷、有些凄清。然而此刻，檀香中沁入酒醇，冷香里泛起丝丝暖意，仿佛掺入缕微醺甜味，竟然微微醉人。
魏无羡挨得近，这种香气萦绕在他呼吸之间，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又俯得更低些，离他更近些，模模糊糊间想：“奇怪……怎
好像有点热？”
酒香檀香中，他脸已经越凑越近，自己却浑然不觉，嗓子也沉下去，带着点轻佻意味，呢喃道：“蓝二……哥……”
忽然，个声音幽幽地传来：“公子……”
魏无羡脸已经贴到蓝忘机近在咫尺之处，舌底“哥哥”也快启唇而出，闻声惊醒，脚底滑，险些扑倒。
他原本并没指望蓝忘机真陪他，自己仰头把这杯酒饮。谁知，蓝忘机看着他，默然半晌，忽然轻挽衣袖，探手，给自己也斟杯酒，定定，举杯慢慢饮下去。
魏无羡微奇，道：“含光君，你也太体贴吧，真陪
喝啊？”
上次喝酒，魏无羡没仔细看他神情，这次却特意留心。
蓝忘机喝酒时候是闭着眼，微微蹙眉，杯饮尽，不易觉察地抿抿嘴，这才睁开眼睛。眼波之中，还会浮现层浅浅水光。
魏无羡在桌边托起腮，心中开始默数。果然，数到第八声时，蓝忘机放下酒杯，扶额，闭眼——这便睡过去。
他立即把蓝忘机挡在身后，转身面向声音传来木窗。
那扇木窗被小心地敲下，又有个小小声音顺着窗缝飘进来：“公子……”
魏无羡这才发现自己心跳得有些快，又暗道声奇怪，定定神，走过去，下子支起窗子。只见个黑衣人勾住屋檐，倒挂在窗外，正准备再敲下。魏无羡猛地开窗，打到他脑袋，他“啊”轻轻叫声，双手托住窗扇，和魏无羡打个照面。
阵冷冷夜风扑窗而入。温宁睁着眼睛，眼眶里已不再是片死白，有对安静黑色瞳仁。
两人就这样，个正站着，个倒吊着，对视半晌。
魏无羡彻底服气：果然是先睡再醉！
他心头涌上阵莫名跃跃欲试，把酒壶中剩下酒口喝干净，站起来负着手在雅间内走来走去，须臾，走到蓝忘机身边，俯身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蓝湛？”
不应。魏无羡又道：“忘机兄？”
蓝忘机右手支着额，呼吸十分平稳和缓。
这张面容和支额那只手，皆是白皙无暇，仿若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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