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
霾层还没重新聚拢，有阳光落在他们肩头，有几个瞬间，邓莫迟几乎是在笑。
可陆汀看得再痴，再入神，终究是没能踏进那
步。他把方才挨砸留下纱布碎屑从肩头拂落，和陆芷样，靠在门另边。
“你怪
吗？姐姐。”他说。
“只是希望你好好地活着，Lulu，从你站不稳，还要拉着走路时候，直到现在，希望只有这件事。现在你和他在起，无论接下来发生什
，知道你遗憾都会比和他分开少，那还会为你高兴呢，你们很勇敢，没有让错误发酵，”陆芷就像是早就在等着他问，也早就想好
回答，说到这儿，却忽然笑，“所以怎会怪你啊，你如果不怪姐姐就好。”
陆汀短短地怔下，过去拥抱她，他不再是孩子，像个男人样把姐姐紧紧搂住，“不怪，真不怪。”他把自己泪忍下来，又听见陆芷在哭，就下下地拍起她后背。
挺好。”
邓莫迟也没再拉他，错身进屋，把门轻轻掩上。
“陆岸也在这层，要去看看吗？”陆芷轻声问道。
“醒吗？”
“不能说话，但意识很清醒。”
这是很久没有过，会不会也是最后次，他们都在想。
邓莫迟在病房里待四十多分钟，出来时候，R179安然躺在床上，被掖好被角，已经睡着。对此邓莫迟没有解释，对接下来要去做事，也没有任何要求，只是默默地站回陆汀身边，跟在陆芷身后，不快也不慢，就直和他并排。
陆芷邀请两人在医院员工餐厅吃饭，是自助餐，那天菜品颇有种破釜沉舟气势，不仅是牛肉鱼肉市面上少见龙虾，还有色彩丰富蔬菜，琳琅满目水果，既然明天可能就开不餐，那干脆就把所有好库存都用上。人类在面对自己灭亡时——当他们真正手足无措——接受起来速度就快得出奇。医院知识分子们都是矜持有礼，他们绝望也是这样，不会像外面那样上街大吵大闹，为自己痛哭流涕地叫喊，但也没有人会冲出去挑战“天
“不去。”陆汀没有犹豫。
“你还是觉得是你错。”陆芷插上白大褂口袋，靠上门边白墙。
“什？”陆汀眉头跳跳，“是不知道怎面对，对这孩子，对陆岸，都不知道。他们应该也都不想看见，所以就躲躲吧。胆小就躲，不是直这样吗？”
“那孩子没有怪你，也没有怪他哥，昨天新闻们没给他看，所以他现在很单纯地，就只是开心，”陆芷侧脸枕在房门玻璃边缘，轻描淡写地往里看，“见上最后面，说说话，也挺好。”
陆汀目光越过她头顶碎发，也落在邓莫迟身上。R179精神很好，虽然空着条腿，但两只手都挥在半空，嘴唇也跟着兴致勃勃地开合，他定是攒肚子话要说，邓莫迟就坐在床沿，静静地聆听，目光比在走廊时候柔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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