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补偿?”陆秉异问。
补偿?陆汀以为自己听错,他瞪圆蓄着水光双眼,“是说拿她死,找您换什吗?”
陆秉异沉吟道:“薛聆意外有责任。”
“那个项目组,也会严查,按规惩罚。”陆秉异又说,抬眼抬出满眼角细纹,“今天咱们父子两个……今天就把话说开吧,儿子,知道有很多对不起你和薛聆地方,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现在说什也都太晚太晚。所以在其他方面都想给你最好。你需要什,爸爸都定会给你,定会支持你,现在也是样。”
陆汀眼泪忽然就干,流不出眼眶,连心里都不再有这个念头。他哭不下去。
陆汀就离开保密病区,在走廊长椅坐着,摘下防护头套和面罩他才察觉到眼泪,他大概已经哭很久,灌得脖子都是湿。他低着头,喝舒锐给他冲葡萄糖水,任何人和他说话都小心翼翼,无非是安慰,又无非是后事处理,陆汀总会抱紧自己保冷药箱,抬起头温和地回应他们,对方离开时,他还会说谢谢,说再见。
没有人让他离开。没有人说诸如“你快回家休息吧”之类残忍话。陆芷陪他会儿,然后也走。大约凌晨三点半,陆汀眼泪还在断续地流,让他感到无措,走廊寂静忽然被打破,来人正是他父亲。
陆秉异穿身纯黑西装,身后跟着群同样黑西装人,他们在大约十五米远地方停步,站成撮等待,只有陆秉异人快步地走着,来到陆汀跟前。
陆汀站起来。
“去看过你妈妈,”陆秉异按住他肩膀,让他坐回椅面,“小汀,你做没有错,她太痛苦。”
他觉得非常恶心,险些就地呕吐。
“没有,您这样说,不是让更难受吗,”他饱含歉意地笑笑,把父亲扶起来,满脸体贴懂事,“补偿事情,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可以吗?”
随后他把父亲送走,行为举止都保持着得体稳重,流露少许脆弱,完全就是个优雅明理首脑之子在隐忍悲痛时应该有模样。再之后,陆汀和姐姐发小告别,驾着Aldebaran-b离开医院。
四点出头,天都快要亮,雨却又下起来,那栋悬浮七层建筑如只异形巨兽,陆汀毫无留恋地脱离它巨口,下方火山口幽深如万丈,雨落其上,黑也是绿,绿也是黑,欣古湖映不出他影子。
陆汀却能清楚地看到现在自己,空空如也,丰
“你以前来看过吗,爸爸?”陆汀十指交叉起来,相互握紧。
肩上压力不是投影。
“看过。”陆秉异在他身前蹲下,腿脚本就不利索,显得十分吃力。
“嗯。”陆汀应道。他并不相信。他冷眼看着这个花白头发男人,联邦权力顶端,他越来越陌生父亲,个真实血肉之躯,还真是难得见,对他这样放低姿态。
“知道她很痛苦,”陆汀又道,“所以也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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