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坐上床沿,有点不好意思地抬脸看他,嘴里也终于没那点左思右想弯弯绕,“就是太想你。”
杨剪拧瓶水给他,摸着他额头笑笑:“知道啊。”
颇有点笑泯恩仇意思,李白连杨剪偷摸着抽烟都不想追究,乖乖拆药喝水,想着这人应该挺久没有好好吃饭,中午得请他吃顿补,或者赶紧把便宜凶宅事说说,“对找到——”这刚开口,振动声又突兀地响起来。
杨剪摸出手机,皱皱眉,“你好。”他直接挨着李白坐下。
居然还开免提。
杨剪有些惊讶:“累是真,难过没有。”
“没有吗?”李白踮脚顶到他额前,看他眼睛。
好像真没有。
“生老病死,自然现象。”
“可是他死得比般人都凄凉……”
睁不开,直在说。
杨剪要他别担心钱,告诉他还可以再去北京瞧瞧,禁不起远路去成都也可以。
校长却还是说着“麻烦你”,好像就剩下这句不放心似。杨剪并不想听,出门和医生商量,说好再缓缓,等体征稍微稳定点看看能不能转去华西。结果两天下来情况还是不好,杨剪守在医院酒店都没来得及回去趟,半夜眯几分钟,突然被护士叫醒,脑死亡已经发生,管子该拔。
于是之后几天就花在料理后事上,杨剪找专业机构,自己也租辆车,每天跟进。
李白来这天,人已经送进殡仪馆,就要下葬。
通话大概持续五分钟,杨剪话很少,李白从对面喋喋不休中听到“股份”“副总”等等字眼,对面好像跟他挺亲热,动不动就长吁短叹。
好像是个科技公司,要高薪聘他去上班。
为什越听越耳熟呢?也在挂掉电话那秒,李白突然回过味来。
而杨剪放下手机,正看着他,就好像在说,你都听到。
“是那个无框眼镜!”他拿矿泉水瓶在大腿上敲下,“对,就是那个拿你专利!
“他不想被人觉得他凄凉。”
杨剪说着,已经领着白穿过走廊,回到房间。高层大床房,装修也挺讲究,今早已经被打扫过,李白深呼吸几口,却隐约辨认出些别。
有烟味。
假装不经意地四处张望,烟盒没找到,倒是床头柜上有个塑料袋,拆开来看全是药盒,无非是治感冒,治发烧。
“生着病往海拔两千米地方跑,确不太聪明,”杨剪在他身后调整冷气,“昨天在医院顺便开,可不想再守在病床边。”
“也是挺巧,”杨剪没有表现出多大悲伤,在酒店前台等录入时候,他对李白说,“本来也准备出去段时间。”
“去哪儿呢?”李白问。
“非洲?你以前拍戏那地方叫摩洛哥吧。”杨剪拨拨房卡,看它在大理石台上打转。
李白想,走长征路,不带吗?
他在电梯里抓住杨剪手:“要是你觉得累,觉得难过话,会儿就抱着哭会儿。”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